“太子殿下,這……還是不行嗎?”
半晌,蘇南燭下意識問道。
寧殊沒吭聲,認真緊盯陰陽圖。
忽明忽暗地燭火下,他睫羽倦長,眸色晦暗,俊臉因陰沉地緣故透著幾分冷清,握著狼毫的手指變得用力,骨節微微泛白,似乎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沒見寧殊說話,蘇家人有些急了,猶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在一旁走來走去。
又過了半刻鐘,寧殊依舊沒能推算出來。
就在他們欲要放棄的時候,寧殊抬手指著東南方向。
“不是靈隱寺,就是靈山寺。”
“您……您確定?”
蘇冕之不可置信問道。
寧殊點點頭,“目測在那邊。”
“那我這就派人……”
“不必。”
寧殊指尖微抬,“蘇家和本宮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盡管其他皇子暫時不會和你們套近乎,但不能確定,他們會不會時刻盯著侯府。不然,本宮今日也不會這般大張旗鼓來此。”
蘇冕之:“那怎么辦?”
蘇南燭:“殿下可有好主意?”
“京城離云峰山有一百里路程,即便快馬加鞭,也得花上五個時辰。本宮的暗衛會先去云峰山守著。至于你們蘇家,姑且等明日。”寧殊沉吟道。
“為何?”
寧殊眸光微閃,“三日后,母后的祭日。本宮今日回宮會向父皇請旨,去靈山寺為母后祭司。屆時,你蘇家做為護衛隊,與本宮同行。”
“太子殿下,這……似乎不妥吧?”
蘇南燭沒想到寧殊會以元晴皇后祭日為由,帶他們去云峰山,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地道。
反觀蘇葉并不這么想。
“我覺得沒什么不妥。反正咱們家和太子殿下是互幫互助的關系,各自利用沒什么不對。”
蘇南燭:“……”
蘇冕之,“話雖這么說,但是這樣未免……”
“本宮認為蘇葉說得在理。”
寧殊淡淡地瞥了眼蘇葉,眸底盡是贊賞,“本就是互幫互助的關系,若你們跟本宮客氣,那就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了。”
蘇冕之頓時覺得老臉臊得慌,嚴重懷疑是不是站錯隊了。
這太子殿下也太實誠了?
這樣的人,真的適合做未來儲君?
可是轉念想想,即便最是無情帝王家,但若能做到剛柔并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臣就在此謝過太子殿下了。”
蘇冕之感激行禮。
蘇南燭和蘇葉也緊隨其后,“謝過太子殿下。”
寧殊輕輕點頭,也不跟他們客氣。
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蘇家既替他辦事,那么他就必須得護蘇家周全。
這是一項公平公正的交易,雙方誰也不吃虧。
-
亥時,皇宮內。
燈火通明,微風徐徐偏冷。
寧殊從御書房出來,便讓林東給風鈴樓傳信,將樓內可用的暗衛全部派去云峰山。
之后換上夜行衣,讓林北易容喬裝成他的模樣,明日同蘇家人一同出發,而他則易容成另外一副模樣,只身一人去往靈山寺。
他有預感,出入口很可能在靈山寺中。
即便同蘇家人說靈山寺和靈隱寺其中之一,但兩家寺廟僅隔幾百米的距離,靈山寺和靈隱寺的后山幾乎連在一起,必然是其中之一。
但回宮的路上,他又重新推算了一次,直覺告訴她,出口在靈山寺。
從鎮北侯府步行去靈山寺,至少得花上三天三夜。
即便密道比正道要近,那也之前得兩天兩夜。
再說,姜晚霧是女子,進入密道的時候什么也沒帶,兩天兩夜不吃不喝,常人都受不了,更別說姜晚霧這個弱女子。
其次,姜晚霧和他是同類人。
哦不,應該說……姜晚霧總會給人驚喜。
日子本就乏味,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感興趣的事情,若就這么讓她死了,以后得多無趣啊?
所以,他決定親自去找她,并且將她帶出來。
為了蘇家也好,為了以后的日子不這般乏味也罷,姜晚霧,他……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