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挑高眉頭看著瘦高個小心翼翼的模樣,她哼了一聲:“寫什么?”
瘦高個搓著手,穿著單薄的衣衫,不知是凍得發抖還是激動:“你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們也不想為難你,所以你寫一封信給你家里,等錢到了我們就放你離開,怎么樣?”
司邈邈吃了一驚。
這群憨批匪徒,居然叫她這個被綁架的人寫綁架信?!
她眼風如絲,帶著些許審視:“你們……不會寫字?”
瘦高個立即結巴否認:“怎,怎,怎么可能!現在還有不會寫字的人嗎,哈,哈。”
司邈邈狐疑地瞧著他,指著他拿的硯臺筆墨:“那你現在寫一個自己的名字給本宮看看。”
瘦高個如遭雷劈,他定住半晌,旋即面上神情一垮,欲哭無淚般:“好吧,老實告訴你,我們沒讀過什么書,在當山匪前我們是這附近的獵戶。”
果然如此。
司邈邈見這群山匪蠢的可愛,她廣袖一揮:“擺桌研墨吧。”
瘦高個沒想到她會同意,一時間臉上驚喜萬分。藏在門后的刀疤臉還有絡腮胡連忙抬著一個木桌子出來。
他們一個磨墨,一個給司邈邈搬椅子。
司邈邈拿筆蘸墨,順著硯臺的邊沿刮出筆鋒:“你們想寫什么內容?”
刀疤臉捏著下巴思考:“你家里最親的人是誰?”
“是……”司邈邈下意識要說裴清商,話到嘴邊才意識到不對,便改口道:“弟弟。”
刀疤臉撓頭:“你就沒有父母什么的?”
司邈邈說的很輕松:“都去世了啊。”
絡腮胡握緊瘦高個的手,忽然一臉淚意:“她好慘,雖然有錢,但是無父無母,靠自己拉扯弟弟,咱們這個錢搶的真的正義嗎?”
瘦高個拍向他腦門:“大哥說了,我們是山匪,山匪就要壞!”
那邊刀疤臉沉默了一瞬:“那……你就寫親愛的弟弟,我被山匪綁架,但你放心他們不會傷害我,你只要送一百兩白銀到蔚山山腳,我自然能安全歸家。”
司邈邈捏著筆,大驚失色:“一百兩白銀?本宮就值一百兩?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宮?”
她當初貪墨銀子一次就要二、三百兩,現在身價就一百兩白銀?
她大筆一揮:“聽本宮的,先要他個一千兩黃金。”
院子里的山匪三人驚呆了:“這么多!?你弟弟有這么多錢嗎?”
司邈邈拿墨筆抵著下巴想了一下:“應該……有吧,沒有也可以去借。”
反正國庫開不開,司闌玉說了也不算。這封綁架信估摸著最后還是要送到裴清商的手里。
司邈邈突然想知道裴清商會不會見死不救。
但是一下子拿這么多錢,裴丞相舍得嗎?
刀疤臉看著司邈邈還是個小姑娘,想著她弟弟可能也沒多大年紀,一時心軟:“算了算了,你就寫一百兩吧,我們要的不多。”
司邈邈一拍桌子:“你搞什么鬼,本宮非要他送一千兩黃金來,誰勸都不好使。”
刀疤臉過來想搶她的筆:“你這人怎么回事,你弟弟那么小有錢嗎,你居然讓他去借錢,你怎么做人家姐姐的!把筆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