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鶴已經主動又熱情地給他們鋪被子去了,司邈邈捏緊了輪椅把手,忍不住壓低聲音:“裴大人,依本宮所見,還是回宮吧。”
裴清商聲色淡然,目不斜視:“殿下之前堅稱要留下,不就是為了讓景鶴高興?現在突然提出要離開,他應當會傷心。”
他說的好有道理。
司邈邈望著那張床鋪,雖然它足夠寬敞,夠兩個人躺下。
可是……
她結結巴巴地問:“那……那裴大人總不能……不能跟本宮睡一起吧?”
裴清商耐人尋味地反問一句:“是殿下要求留下,此際又只有一張床榻,不與殿下同寢,臣又能睡去哪兒?”
他語氣中并無別的曖昧暗示,只輕輕淺淺的像是一句普通詢問。
反倒是司邈邈心中咯噔一聲。
裴清商不會認真的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床這樣好么!
還不等司邈邈說話,那邊景鶴已經鋪完了床榻,他細心地將兩個枕頭并排挨在一起放,隨后拍了拍松軟的被褥:“好啦!”
他蹦跳跑來:“哥哥姐姐,你們倆要泡腳嗎?我去燒點熱水來。”
“不必了!”司邈邈忙道:“景鶴,其實今晚……”
她正思索著如何開口婉拒他的好意,今晚不留宿在此時,景鶴也像是察覺到什么。
他小臉上高興地神情很快落寞了下去,景鶴局促不安地搓著手指:“要是……哥哥姐姐不方便,不住在這里也沒關系。”
他只是太久沒有家人了,都快忘記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滋味。這幾天有司邈邈和裴清商陪著他,讓景鶴內心深處對家庭完整的那種渴望再次萌生。
他差點忘了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孩。
司邈邈見到他的眼神黯淡,心中一軟,不動聲色地嘆息。
罷了,好事做到頭,送佛送到西。
不就是和裴清商同床?!她一個色中惡女,還怕這個嗎?!
司邈邈拍了拍景鶴的肩:“我的意思是,多燒點水,我還想再洗個臉。”
景鶴轉而喜極,連聲答應,小跑著去了廚房。
司邈邈呼出一口氣,指揮裴清商:“裴大人,今晚本宮要睡在里側,你睡在外面!”
裴清商低頭看來,目色幽幽:“然后呢?”
然后?還能有什么然后!
司邈邈抱臂:“自然是睡大覺了!不過你可別想著趁機亂來,本宮一貫有好色惡名,你千萬別靠過來否則本宮就對你不客氣了!”
裴清商只是輕笑,他忽然俯身朝司邈邈過來。
不知怎地,司邈邈想到那日夢里,裴清商醉酒后也是這樣壓過來的。
司邈邈驚呼:“你想干嗎?!”
裴清商沒有回答,只是打橫將她抱起,又重新輕輕放在了床榻里側。
“殿下睡吧,今夜臣會守著您。”
嗯?他不睡嗎?
此時景鶴抬著銅盆進來,里面放了司邈邈的洗腳水,他順帶遞過來一個帕子。
景鶴放下這些,又轉身不知出去忙碌什么。
裴清商挽起袖子,十分自然地將司邈邈鞋襪剝落,隨后幫她將腳按進水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