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似有一聲低不可聞的輕笑:“你何時不是了?”
說罷,他負手朝前走去,徒留司邈邈在原地回味。
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罵她也是憨貨!?
司邈邈提裙追上,一路上都是她羞怒的男高音:“不許你得寸進尺!你今天必須說我不是!”
紅衣男子和粉裙姑娘芙芙站在角落里打量已經遠走的司邈邈和裴清商,紅衣男子一本正經道:“看吧,我就說了,江湖魔頭縱使再厲害,英雄也難過美人關啊。”
他低頭見芙芙出神,連忙表露心跡:“就像我對芙芙你一樣,蒼天可見證我的赤誠愛意!”
粉裙姑娘咬唇沉思,盯著裴清商的背影,眼神十分復雜。
片刻后她才說:“耿周,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哥哥嗎?”
被稱作耿周的紅衣男子一愣,眼神又飛向裴清商,他滿口不相信:“你哥哥不見的時候七歲,你那會才五歲,你能記得他長什么樣?!”
耿周忽然一臉肅穆;“你該不會是看到他長得帥就想讓他做你哥哥吧。”
粉裙姑娘嘟著小臉,認真道:“我就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總覺得……我應該見過他。”
司邈邈和裴清商挑了靠南向的兩間挨在一起的屋子。
屋內擺設十分簡樸,靠墻放置的一面書架,緊鄰著雕花衣柜。
一張紅木寬床榻,簡單的洗漱鏡與銅盆放在進門的左手邊,梳妝臺靠在最里側,跟床榻正對著的是一扇黃梨木桌案。
司邈邈剛將自己的東西放下,門口就傳來謝安瀾的呼喚。
“邈邈!”謝安瀾風風火火推門進來:“我聽說附近有個泉露池,是溫泉誒!我打算去泡一泡,你要不要去呀?”
司邈邈將桃雪疊好的衣服放進衣柜,她瞟了一眼謝安瀾:“你不纏著汪正直了?還想著邀請我一起泡溫泉。”
“嘿嘿……”謝安瀾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聽汪公子要去,打算……”
不等她說完,司邈邈飛快打斷:“謝安瀾!你太不矜持了,難道你要跟他鴛鴦浴?”
謝安瀾一愣,臉色隨即漲紅,她不自然地翹起蘭花指甩了甩:“討厭啦邈邈,胡說八道!那泉露池并非露天的,而是好幾個屋子里都有溫泉,我又不跟他在一個屋子里泡。”
她雙手堆在心口,美好暢想:“你幻想一下,當我出水芙蓉一般擦著頭發從溫泉屋子走出來,遇到了汪正直,我不信他對我不心動!”
司邈邈拍桌:“那你自己去,我不去!”
謝安瀾頓時撲過來抱著司邈邈的胳膊,嚎啕假哭:“邈邈你不能不幫我,我祖母天天給我相看公子,我要是再嫁不出去她肯定會傷心的,你舍得看一把年紀的老人每日以淚洗面嗎!”
司邈邈回想謝老夫人那崢嶸鏗鏘的面孔,她疑惑:“按照謝奶奶的個性,她會哭?!”
那可是當年上過戰場,被敵人砍了好幾刀都沒眨眼的戰斗老太啊!
“當然會!”
抵擋不住謝安瀾苦苦哀求,司邈邈點頭:“那好吧。”
謝安瀾一喜:“我去換衣裳,邈邈你先去等我。”
她走后,司邈邈簡單拾掇了一下,便抱著換洗衣物朝泉露池的屋子走去。
臨走前她本想去跟裴清商說一聲,卻沒成想,裴清商并不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