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唇:“作為附屬國,就要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要再讓本相發現,你們用這樣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夏鶯臉色青白交加,她是西涼國的公主,她父皇的掌上明珠。
因著姿色好看,從小到大都是被人追捧的對象,可是來了大巽以后卻被這個裴清商說的如此分文不值!
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
她站在原地,袖中拳頭攥緊,屈辱感徹底將她包裹。
送她來的西涼使臣也不好意思開口打圓場了,他們原本就是打算讓他們最尊貴的公主嫁給裴丞相,好給西涼謀取更多的糧田城池。
可是沒想到這個裴丞相如此軟硬不吃,還厲害得很。
夏鶯最后咬牙輕問:“那我的紅綃怎么辦,你拿了……”
裴清商這才給了她一個正眼,他淡淡道:“本相沒有碰過那段紅綃。”
“怎么可能?”夏鶯感到可笑,又鼻尖一酸:“裴丞相為了擺脫我,竟能當眾撒謊嗎?”
裴清商沉聲喚道:“出來吧。”
眾人只看到裴丞相蓋了紅色帛布的桌子一動,緊接著布料鼓起,隨后有人默默地鉆了出來。
坐在后排的許尚書和許夫人本是看熱鬧的心態,正樂呵呵地,當看到鉆出來的那人時,許氏夫婦的笑僵硬在臉上。
許尚書猛地拍桌怒吼:“許白墨,怎么是你這個臭小子?!”
許夫人大驚失色:“怪不得方才不見你坐在我旁邊,竟是爬到了前面去?”
許白墨今日穿著粉裙,縮著肩膀瑟瑟發抖,哭喪著臉:“剛剛長公主拍桌那下把我嚇著了,杯子掉在地上,我就蹲下去想撿,結果爬到裴丞相的位置然后……”
他不好意思看著在場眾人:“然后裴丞相就把我的手抓過去拿起了那段紅綃扔在了桌子上。”
夏鶯這會當真哭了出來。
她的心意竟被這群人這樣糟蹋!代表情意的東西還被一個看起來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拿了。
許白墨看她哭了,登時搖手急忙道:“沒關系,你拿回去洗洗還能用。”
夏鶯哭的更兇了。
許尚書一巴掌將許白墨拽到身邊,憤怒地拍打他腦門:“你個蠢貨,爬過去了怎么不知道爬回來!縮在桌子底下丟人現眼。”
許白墨捂著腦門委屈:“裴丞相他拿手按著我,兒子動不了。”
許尚書一邊假意訓斥,一邊飛快用余光看了看裴清商,然后道:“哎呀,仲春宴可不是光看鬧劇的,咱還是快喝酒吧。”
趕緊把這事揭過去,省的他死對頭裴清商讓他兒子娶夏鶯!
裴清商沉冷問:“對本相方才說的話,各位使臣可還有疑問?”
眾人齊齊搖頭:“沒有沒有!”
裴清商這才看向司闌玉,小皇帝如夢初醒,頗有氣勢地揮了揮小手:“那……那用膳吧。”
之后絲竹樂起,靡靡之音不絕于耳,宴會上觥籌交錯,好像方才的事沒有發生過。
唯有坐在原位,捏著茶杯冷眼出神的裴丞相氣勢寒徹,讓人不敢靠近。
茶杯在裴清商掌中來回打了個轉,片刻后他起身,踏步朝水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