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申捂著額頭靠在一旁,像是傷神。
這時一道沉穩的中年男音打斷了殷夫人的猜測:“糊涂!這是長公主殿下,還不請安?”
司邈邈轉眼看去,一個身穿深紫長袍,長著一個國字臉的男人走了過來。
殷大人走到司邈邈跟前,拱手作揖:“內人糊涂,記性不好,并非有意冒犯殿下,懇請殿下恕罪。”
殷夫人這才有了慌張神色,她只覺司邈邈長相討喜,氣質也突出。又是殷申喜歡的,要是做了她家的媳婦,那才皆大歡喜呢。
這會明白過來,只能訕訕的跟在殷大人身旁賠禮謝罪。
司邈邈擺手,一笑置之:“殷夫人和藹,本宮怎會怪罪,今日也恰好是陪殷公子來給殷小姐挑生辰禮物才能碰上。”
三言兩語,將她跟殷申的關系撇的清楚明白。
殷大人側眼嚴肅地看了一眼自家兒子,殷申便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在父親身旁垂首不語。
當年長公主驕橫跋扈地在宮宴上跟殷家的女兒殷月雅大打出手的事,殷家夫婦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只是現在眼前的長公主莫名溫和有禮,與印象里簡直判若兩人。
殷大人便頷首解釋:“殿下可能不知,下官這兒子頑劣的很,離家多年不肯歸,這便罷了,前些日子他妹妹月雅也跟著貪玩離家,我們夫婦二人實在沒了辦法,只好親自來京城尋他們回去。”
殷申本一直不曾開口,這會兒忽然堅定地反對:“我不回去,我還有事情沒辦完。”
殷夫人走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好言相勸:“申兒,你已出來這么久,祖母都在家中常常念叨你,你也知道她身體不太好,還是早日與你妹妹跟為娘回家。”
殷申余光看到身旁的司邈邈,忽然將手一甩:“不,現在我不會回江南。”
“逆子!”殷大人嚴厲呵斥:“看來是放任你在外面太久了,讓你敢如此大逆不道。”
司邈邈眼見著他們一家局勢要劍拔弩張起來,自己又不好在旁邊看熱鬧,只能勸慰:“宮里仲春宴剛過,馬上要春狩了,殷大人和殷夫人何不留下來一起熱鬧完了再說回去的事?”
有了司邈邈的開口,殷大人自然不敢當面拂了她的意。
只能微微點頭,算應下來了。
司邈邈覺得杵在這里十分尷尬,她余光四下亂瞟之際,透過二層鏤空的欄桿向下看,竟望見裴清商走過。
她剎那間覺得有救,急忙撲在欄桿上大喊一聲:“裴大人!”
裴清商腳步一頓,抬頭朝司邈邈的方向看來,眼眸幽深,也有一絲幾不可察的意外。
司邈邈喊道:“等等本宮!”
隨后她轉頭對殷家夫婦和殷申道:“不好意思殷大人殷夫人,本宮還有別的事,就先不多陪了,你們慢聊。”
說完,她飛快提裙跑下臺階。
司邈邈一股腦沖到裴清商身旁,順勢挽住了他的胳膊,并抬頭朝站在欄桿后觀望她的殷申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