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默默點頭的殷申,司邈邈在這一瞬間好像忽然能理解當年她父皇臨終前寫下的這一道賜婚圣旨。
殷申家族富可敵國,沒有纏人的奇葩親戚,殷大人看起來正直不阿,殷夫人和藹可親。
就連殷申自己,也是個富有學識的儒雅子弟。
這樣的人給司邈邈做相公,先皇既不怕他們起異心,反而還給司邈邈找好了一個花不完錢的家庭。
父親他選擇了一門他自認為對女兒很好的親事。
但很抱歉,她不喜歡就是最大的遺憾。
也許在命運的某個交匯點,她曾把意氣風發的少年殷申綁回府邸時,他們的命運險些有過交集。
但司邈邈是個不會停下的蝴蝶,這段淺淺的緣分也很快就被遺忘在腦后了。
事已至此,司邈邈主動拍上他的肩:“殷申,謝謝你。”
殷申正要說話,一旁有道和藹的女聲傳來:“殿下,申兒,你們在這!”
司邈邈扭頭,見丫鬟給殷夫人打著傘,提著食盒,快步朝他們走來。
殷申有點意外:“娘,您怎么過來了。”
殷夫人笑著說:“早上出門前我早起做了點桃花酥,想著特地拿來給殿下嘗嘗,恰好碰見你們在這里。”
她從丫鬟手中拿過食盒,遞給殷申:“申兒,你拿著吃的,帶殿下去一旁的亭子里避避雨,一會娘再叫人送壺熱茶過來。”
司邈邈忙說:“不麻煩了,本宮這就要進行宮里去。”
殷夫人卻熱絡地拉住了她的手:“殿下還需稍等會,這會兒雨下的密,道路泥濘難走,不妨等等吧,恰好我也有事想問問殿下。”
如此,司邈邈便跟著殷夫人和殷申到了一旁的避雨亭中。
亭子靠湖而建,不遠處是一列列馬車,宮人們正從馬車上搬運各家王孫貴族的行囊。
斜風細雨,垂柳微揚。
司邈邈端坐在石凳上,有些不安地時不時看一眼殷申。
殷夫人大有要聊好一陣的架勢,竟讓丫鬟從自己的馬車上拿了煮茶的器具來。
殷申道:“殿下乘坐馬車也辛苦勞累了,娘簡單說幾句,我便送殿下回去休息。”
殷夫人嗔笑看他一眼:“你看你急什么,知道你心疼殿下。”
她不動聲色地添了一盞茶遞給司邈邈,問的含蓄又有些直白:“殿下,您覺得我們家申兒怎么樣?”
司邈邈默默地看了看殷申,坦誠說:“殷公子坦蕩磊落,溫潤如玉,是個好人。”
殷夫人顯然不知道發好人卡是什么意思,反而笑的喜色連連:“既然如此,我也不與殿下藏著兜著了,實在是我這兒子太叫我費心,我就少不得要跟殿下說清楚。”
“申兒好幾年不歸家,寫信來告訴我和他爹,說是為了心上人留在京城,待對方同意,他會帶著姑娘一起回家。”
“我原本不知道這姑娘是誰,但看見申兒對殿下這么上心,也明白過來了。既然殿下也覺得申兒是個不錯的孩子,這兩廂情愿,豈不是一樁美事?”
司邈邈登時眉心一跳,剛想解釋,那邊殷申卻猛地站起身:“娘!別說了,你誤會了,我喜歡的姑娘不是殿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