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面上說著不介意,心里當然是不大高興。
她說著:“但大皇妃已然成家,瞧著也不像不知禮數的人,不會做出那么有損身份的事。”
淑妃但笑不語。
其余幾人紛紛掩面,神色各異。
白姑娘心里不平,但沒再說什么,心里自然是記住了司邈邈的樣子。
她沒坐一會,便推脫身體不適,先行離開了。
淑妃斜著鳳眼,看白姑娘扶著丫鬟的手走遠。
她忍不住問皇后:“娘娘,這白姑娘的父親白將軍手握重權,軍威深重,五殿下若不娶她,實在是不值當。”
皇后微微擰眉,說著:“這種話你日后少說,陛下最近才因兵權的事跟白將軍起了爭執,白將軍這人雖擅打仗,但未免有些居功自傲了,對外更是以五皇子的岳父自居,張狂蠻橫,陛下不滿他多時。五殿下就算迎娶白家的姑娘,也未必是好事。”
夜晚,濃云蓋月,白日里本不凌厲的冬風襲來,竟像是要下雪。
司邈邈正趴在窗子上,看著廊下一盞燈籠,被風吹得來回搖晃。
裴清商從后走來,伸臂替她關窗。
司邈邈有些意興闌珊地癟嘴:“還沒看夠呢,方才那盞燈的影子,像是一彎月亮。”
裴清商輕笑,攬著她的腰碰了碰唇:“夜里風大,仔細著涼。”
他剛從外頭回來,衣裳上還帶著涼浸浸的寒意。
司邈邈不滿地縮了縮手臂。
她纖長的指尖下滑,摸到了裴清商腰側懸著的一把配飾普通,色澤鐵青的寶劍。
這把劍看著陌生,不像是裴清商慣愛帶的那把。
“這劍陌生,新做的嗎?”她摸了摸冰冷的劍鞘。
裴清商從腰間解下,放在司邈邈手中。
她仔細打量,發現劍柄上,刻著一朵梅花。
“這幾日我恐怕會很忙,回來或許有些晚,但我保證不管多晚,我都會趕回來。這把寶劍是我前幾日,陪陛下巡城的時候經過鑄劍爐看到的。劍身輕盈,拿在手中輕如鴻羽,揮之有光,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劍,女子用更為合適。”
司邈邈墊了墊劍身,拿在手中比了比。
“確實很輕,不過……你送我這個干什么?”
裴清商輕笑,眼里濃墨不化:“防身、玩樂,或者想怎么用,都隨夫人開心。”
司邈邈沉氣看著他,與裴清商四目相對片刻,她道:“你老老實實跟我說,干嘛突然給我劍?”
裴清商垂首失笑:“瞞不過你,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同你說一聲也無妨。”
司邈邈認真地聽他說。
“朝中有一位兵權最重的將軍,年四十,姓白,先前這位白將軍是寧齊的人,一度想將女兒嫁給寧齊鞏固他們之間的勢力關系,但最近寧齊不知怎么想的,與這位白將軍斷義,兩人爭執了一場,不歡而散。”
“不跟在寧齊身邊以后,這位白將軍仗勢欺人多次,行事作風更加毫無章法,不僅目中無人,甚至朝中數次叫囂皇上。依照我的推測,他應當是存了謀逆的心思。”
謀逆這兩個字,在司邈邈耳中忽而如滾雷般炸響。
她滿眼不確信:“那你給我劍是為了……防止他突然逼宮?”
裴清商點點頭:“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要做好打算,你不必害怕,我每日都會回來陪你,宮內守衛更是親信,是最頑固如同鐵桶般的地方,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