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正院請安時候,旁人也還罷了。
葉良娣看雁南歸的眼神就很是有些耐人尋味。
她是真想不通,雁南歸這樣的一個人,二婚進來的。
地位也不算高,怎么就什么都敢做?
她昨兒知道了這件事,自然是想要鬧一鬧來著。自認是拿住了把柄的。
可魯姑姑攔著她了。
她當時十分不解:“姑姑攔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找茬,這不是事實么?”
費姑姑當時嘆了一口氣。
“殿下走的時候,在正院里,跟雁良媛說那幾句話是何意?”
何意?
葉良娣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她當時只顧著吃醋了。心想表哥要走了,只跟她說什么?
都沒好好吩咐自己幾句。
“殿下何嘗不知,雁良媛心里對那金氏存著一分恨意?或是打一頓,或是如何,只要留著她的命。不傷害了殿下子嗣,殿下是明著不管了。你如今冒頭出去,不是正好叫太子妃抓住把柄為難?”
葉良娣當時很愣怔了一會,才問:“會不會姑姑搞錯了?明明就是打壓,為什么殿下會不管?”
魯姑姑又道:“您當初為難夏奉儀那么多次,殿下管了沒?頂多過后賞賜她些東西罷了。”
“那也不一樣啊,我又沒在夏氏懷孕時候為難她。”葉良娣不服。
“對呀,雁良媛也沒有啊。金氏,這不是生了么?”魯姑姑嘆氣:“她聰明,耐得住性子只等著金氏生了,才去報仇。她這樣‘忍耐’,最后不過要出一口氣,殿下都給了面子。良娣您去鬧,有什么好處呢?”
魯姑姑雖然來的時間不長,可前面的事當然都知道了。
好比上次殿下被咬了一口那件事,最后鬧的那樣難看,不就是自家良娣的不識趣?
這次也是一樣的,你要是非要鬧,就還是不識趣。
葉良娣昨夜沒想明白的事,今日也是想不明白的。
只是委屈,只是不服。
不過好在聽了魯姑姑的話,什么都沒說。
直等到回去了問月軒,她將所有人趕出去,只留下一個魯姑姑。
“姑姑,我不明白。求姑姑教教我。為什么?為什么雁南歸會叫殿下喜歡?我真的不服。”
魯姑姑嘆口氣,先給她將外頭衣裳換了。
“良娣,您要知道,殿下是什么。”
“是……是太子。”葉良娣咬唇。
“是啊,是太子,是半君。是未來的陛下。”魯姑姑看著她:“葉家固然尊貴,可對上陛下呢?如今葉家還能幫襯皇后,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呢?葉家是臣。”
“可是……可他也是我表哥啊。”葉良娣咬唇。
“是,他是,可你能要求一個太子對你多好呢?”魯姑姑也不是一點都不心疼葉良娣。
這孩子從小……就沒生出那個腦子來。
只是當初沒有適齡的姑娘,非得是她。
葉家養出來的聰明姑娘自然有,但是誰能想到秦王殿下早逝了?
五皇子成了太子,葉家不及準備,一道圣旨下來,只有一個葉紫玥適齡能嫁。
她生的就笨,偏錦衣玉食長大,還是個說話從不過腦子的……
她要是嫁給尋常富貴人家,有葉家和皇家在,她自然一輩子不必擔心什么,自在做自己就是了。
可她是太子的良娣。
如果一直這么口無遮攔下去,命都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