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是顧一白早就預料到了的。
沈未辭似乎不太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這也是顧一白在跟她相處的過程中隱隱約約能感受到的。
因此這會兒就算聽到了沈未辭的拒絕，顧一白倒也沒覺得失望，只是覺得有點兒可惜——唉，他都這么不做人了，結果還是換不回來一個抱抱。
太慘了。
慘絕人寰。
慘無人道。
顧一白在心里想著，正想開口說一句‘沒關系，我可以等’之類，畢竟這會兒小朋友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明明他才是被拒絕的人，怎么反倒是沈未辭……
正想著，他又聽到了一聲很細很輕，輕得哪怕靠得那么近，也幾乎聽不見，聽不清的呢喃：“至少現在，不太行。”
聞言，顧一白又是一愣。
緊接著，他便看見了沈未辭臉上涌現出來一點點的愧疚。
好像還有點兒委屈的那種。
這怎么還委屈上了？
顧一白眨了眨眼，沈未辭并沒有看他，這會兒顧一白也只能看見她半張側臉，有點兒紅，嘴角沒什么幅度，稍稍垂著眼，好像在想什么，反思什么似的。
“好，現在不太行，那以后總行了吧？”顧一白自然見不得沈未辭露出這幅表情的。如今逗也逗過了，心里那股惡作劇的想法也稍微壓下去一點兒了，那么就是時候該哄哄小朋友了。
話說完，顧一白難得涌上來一絲絲的愧疚——他這回好像真把小朋友給欺負狠了。
從見面，不，或者說，從下賭注的那一刻開始，顧一白就已經在欺負沈未辭了。而且偏偏沈未辭還很乖巧，一副任由他欺負的模樣，惹得他想要再親近一點兒，再過分一點兒。
顧一白啊顧一白，做個人吧，行嗎？
顧一白在心里想了一句，見沈未辭依舊是那副‘我好像做錯了什么’似的模樣，心下忍不住有些心疼了，也顧不得別的，手在電競椅旁邊的把手上輕輕一撐，整個人便站了起來。朝著沈未辭的方向走了兩步，在她身邊停下，想也沒想，便蹲下了身子，膝蓋險些要碰到地板的：“小朋友，怎么了？”
較之方才的犯渾模樣，這會兒顧一白說話的語調帶上了方才壓根兒沒有的溫柔。聲音很輕，像是一陣微風似的拂過：“不開心了？”
哪里會不開心了？
沈未辭被他的話弄得更加羞愧了，猛地搖了搖頭。
“嗯……那就是害羞了？”
一句話，說到了點上。
只是一時間，沈未辭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點頭還是搖頭。
所幸顧一白的耐心真的很好，沈未辭沒反應，他就在旁邊一直等著。好一會兒，沈未辭閉上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臉好像燒起來了，沈未辭在心里想。
只是意料之中的笑聲并沒有等到，沈未辭等了許久，也沒見顧一白有什么反應。
直至她怯生生地睜開眼，鼓起勇氣用余光往旁邊的顧一白那處看了一下，顧一白的聲音才終于響起：“是我錯了，小魚兒，哥哥不會欺負你呀，你就原諒哥哥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