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相觸的那一瞬間，沈未辭明顯感覺到那抹控制不住，朝著自己涌上來的一點不適感。很陌生，很不習慣，乃至讓她險些想要抽回來的沖動。
到底，她還是不習慣于同旁人接觸。
“握手了，”方子都很紳士，饒是握手，也只是觸碰到了沈未辭手指的一點點罷了，多一分都不敢向前的克制。抬眼朝沈未辭笑了笑，手立馬就輕輕松開：“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吧？但是嫂子，你的手好像有點兒熱？”
何止是熱。
簡直是已經在盜汗了。
沈未辭垂下眼，心底閃過什么，笑了笑，好像有點兒無奈，又好像帶著一點兒釋然的：“嗯，是有點兒熱。小方哥，阿硯哥，時間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訓練呢。”
林知硯勾了勾出，應了一聲，繼而很上道地抬手搭在了方子都的肩上，將那廝往后帶了兩步的：“就是，小方，咱要回宿舍了啊，大半夜的，還得早起呢。”
林知硯勾著方子都朝著三樓的方向走，期間還不忘抬手朝沈未辭擺了擺，扔下一句‘嫂子你也要早點休息’。
一抹聲音落地消散，走廊上又恢復了異常的寂靜。
會議室內，顧一白用手撐著腦袋，很疲憊的模樣，透露出了幾分漫不經心的：“嘖，航哥，不至于吧？這會兒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半開玩笑似的，顧一白連著逗了幾句，才讓路夜航慢慢地轉過身來看他——許是這事兒終于塵埃落定了，這會兒路夜航也止不住有些紅了眼睛。
就跟那天，顧一白掏心掏肺，跟他說那些話的情形一模一樣的表情。
顧一白揚起眼盯著他看，好半響，才道：“齊放那邊……”
“那邊我會跟他說，你放心，交給我處理就行，”路夜航打斷他，畢竟在一塊兒組戰隊，風里雨里這么多年，路夜航壓根兒就不需要顧一白往下說的：“就是你這個手……顧哥，我還是那句話，就算不為了競技場，不為了繼續在WTK待著，我也希望你能好起來，至少先去配合治療，醫生怎么說的，你就怎么做，成嗎？”
嘖，醫生怎么說就怎么做，您確定嗎？
顧一白在心里想了一遭，嘆了嘆：“老靳說，我現在立刻必須停止訓練，你信嗎？”
老靳，哪位？
路夜航眨了眨眼，花了大概幾十秒的時間，才總算反應過來‘老靳’這個人大概就是顧一白的醫生。
馬上停止訓練嗎？
路夜航心里泛涼，但在跟顧一白對視之間，他張了張嘴，很為難，也很艱難，但到底還是做出了取舍：“實在不行，全國邀請賽，要不就……”
“不可能，”顧一白直接打斷他，眉宇稍稍挑起，覺得有些好玩兒的：“航哥，我之前跟你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你丫的說過那么多廢話，我上哪兒記得？
于是路夜航‘嗯哼’了一聲，沒說話。
換來的，是顧一白略微可惜的嘆息：“嗐，成吧，那我再說一次得了，”顧一白笑了笑，手在桌上撐了撐，整個人從桌上跳了下來，拍拍手，一邊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一邊道：“我說過，就算死，我也只想死在競技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