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
好像，還有點兒突然。
但饒是這樣，愣神之間，沈未辭和顧一白的嘴角竟然很有默契地勾起了一點弧度。
“我不想說第二遍，你給我滾。”
齊霖之最后離開的時候，門是用很大的蠻勁關上的。隨著那一聲巨響過后，房間內忽然間變得極為安靜。
那被沈未辭掙脫了手的顧一白，這會兒悄咪咪地抬手，將人繼續摟在了自己的懷里：“疼不疼？”
原本以為，照著沈未辭的性子，估摸著是再怎么疼，最后也還是會朝他搖搖頭的。可這會兒也不知道是經歷太多，嚇著了，還是如何的，這會兒沈未辭就著他的這句話，揚起眼，委屈極了：“疼，顧哥，我好疼。”
心下突然像被什么東西掐了一下似的泛酸。
讓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的骨頭里。
于是，顧一白手下的力道便不自覺地加重，但終究是溫溫柔柔的。
“那什么，你們也看看我成嗎？”
站在一邊的蘇時雨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委屈地揚眼看了看沈未辭：“阿辭，你的手……”
“再說吧，”沈未辭搖了搖頭，一時間，讓人捉摸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我有點兒累了。”
蘇時雨點了點頭，兩人相識多年，這點兒默契要是都沒有，那便是太令人覺得可笑了——
蘇時雨噓寒問暖了幾句，沈未辭也將計就計，跟她開了幾句玩笑。諸如‘喲，小白兔還會打人了？’‘我是你小姑子這話，可得說給沈哥哥聽呢’之類，惹得蘇時雨直接害臊遁走。
而隨著蘇時雨的離開，沈未辭一直緊繃著強忍著的情緒，總算在那一刻決了堤。
她抬起右手，朝顧一白勾了勾：“要抱抱。”
這么主動？
不太對。
以往也有主動過，但這次好像不太一樣。
顧一白怔了怔，將沈未辭整個抱緊時，才發現這丫頭連身體都在抖，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氣的。
不多時，沈未辭的哭聲隱隱約約，直至最后嚎啕大哭的，顧一白也只是抬手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拍著。
再多言語都無用，他在就好。
沈未辭哭的時間很長，可能是這些天的壓力釋放。很久后，沈未辭被顧一白弄回了床上，掩上了被子，沈未辭才緩過神來。
她的聲音仍是帶著一點兒哭腔，卻很清醒，不再委屈的：“漫光那邊，我大概是要打官司的。這事兒我要跟沈未封說來著。”
明明前一秒還在崩潰，后一秒就能氣定神閑的……
沈未辭深呼吸了一口氣，那句‘她不做人我也不想留情面’憋在心里，但終究，沈未辭心底還是難受的，卻又不得不問：“顧哥，你跟我說實話。”
什么實話？
顧一白心頭猛地一緊。
沈未辭不看他，似是害怕看了他之后，那些話就會變得難以啟齒了：“你方才說，大不了就放棄全國賽。可是我想著，我如果只是長期勞損，大概也不至于這樣。所以，”沈未辭頓了頓，那聲音忽然變得很輕薄，像是被抽干了氣力之后的恐懼：“我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