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姜卿雪只是發出了聲意味深長的反問。
李辰奕啞然。
但他明白，姜卿雪之所以擺出這么一副不信任的態度，不過是因為自己剛剛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表現。
“李先生，難道不是很害怕？”姜卿雪漫不經心提問道。
李辰奕只感覺到嘴里一陣苦澀。
他不禁捏緊了自己手里一直提著的蛋糕：“我為什么要怕？怕一個屬于自己的女兒嗎？”
“那如果我不是呢？”姜卿雪說完，就仔細看了好幾眼李辰奕臉上的表情。
可如此真實的問題。
李辰奕最開始不是沒想過。
但底下人傳來的調查報告，以及跟隨著蘇南煙書信郵寄過來的毛發親子鑒定又完全沒有問題。
他眉宇間劃過一疲倦：“卿卿若是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您確定？”
姜卿雪的話，不免讓李辰奕心里突生異樣。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雙眼微睜，想起來一件事......
蘇南煙曾是華國南方的一個神秘古寨圣女！
而十幾年前，李家反對蘇南煙過門的理由就是不接受這種來路不明，愛使巫蠱之術的女人。
“李先生？”姜卿雪淡淡出聲拉回了男人的神。
李辰奕渾身僵直，甚至連蛋糕掉在了地上都沒有反應。
這樣的失態，除去那次蘇南煙帶著八個月身孕離家出走時，便再也沒有發生過。
他臉上一直強撐著的笑意不禁逐漸消失，但其實心里并不是害怕，而是止不住的茫然。
因為如果姜卿雪不是他的女兒，那么當年南煙懷著的孩子又是誰？現在又身處何地？
燃香越來越濃郁。
姜卿雪抬手翻出來了一樣東西，就將琉璃燈盞扣上。
李辰奕頓時斂下了眼底的恍惚。
但他看著姜卿雪那張臉，卻又無法對其說出什么重話。
“李先生難道不好奇嗎？”姜卿雪問著，臉上同時露出了抹譏諷的笑。
李辰奕不由抿緊了唇：“你為什么要說出來這個事實？”
畢竟李氏集團，不說富可敵國，但排華國前三也是綽綽有余，不然梁家和王珊珊也不會那么眼饞惦記。
所以，若今天姜卿雪不主動坦白，她仗有著李辰奕的全力扶持，完全是可以直接昧著良心去繼承李家的。
姜卿雪微微扯了下嘴角。
可她的笑，配著毫無溫度的眸子，卻格外令人心涼：“因為，我是來收債的。”
這一句話，從兩人剛見面就曾說過。
李辰奕當時沒有明白，現在也沒有明白。
其實這筆債，除了情債外，還有一筆沒法抹去的血債。
因為蘇南煙當年雖然是“無故”消失，但這無故消失的背后……
卻是一群人利益熏心的丑陋面孔以及惡毒的手段。
更別提，當初如果不是蘇南煙逃得快，恐怕當時死的就不只是她肚子里早已八個月的孩子了。
李辰奕聽完，那張儒雅的臉上不禁瞬間失了所有血色。
他根本就沒想到，原來自己的一時心軟，竟然會對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造成那么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