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人身后,一尾長相如同喜鵲的魚蜷縮在缸內。
涿光之山,囂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河。
其中多鳛鳛之魚,其狀如鵲而十翼,鱗皆在羽端,可以御火,食之不癉。
云幸川坐在屋內的書桌后面。
“云爺,您要的東西已經送去臥室了。”云家大總管道。
他彎著腰,甚至都沒有直起身來去看人眼睛。
因為,云幸川是云家的一個禁忌,不是不屑,而是不敢。
這一點,就連在云家工作了大半輩子的云管家也沒有想明白過。
為什么明明該當老子的人,平日里會對自家小兒子那么懼怕和尊敬。
云幸川把桌上的文件合上。
他扶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框,便笑著回道:“好,我知道了。”
“那云爺,您今晚……”云管家想起四少爺要從國外回來的事兒。
云幸川自然也知道云管家說的話什么意思。
他想起老宅這邊愈發不安分的人:“我累了。”
一句話。
云管家幾乎快要成精的人,哪里還能不懂?
他心里嘆了口氣,面上卻毫無異常:“那您早些休息,四少爺那邊,我去回個話。”
什么接風宴,明明就是下馬威,可那下馬威……
也不看看到底是對著誰。
看來四少爺確實是在國外待久了,不然心里面怎么就沒個數兒?
云幸川目送著云管家把門關上。
手上一個繞指,鋼筆就隨著動作完美滾落在文件夾旁邊。
他無奈笑道:“最近糟心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一堆破糟心事里面,偶爾也會參雜著些好事。
男人說完起身走上那云家無人敢踏入的六樓電梯。
他進入房間沒有開燈,隨手把臉上的眼鏡一摘……
一雙異于常人的雙雙眸,便出現在黑暗中。
“戛戛戛……”驚恐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內。
云幸川薄薄的唇角微勾,那缸里面的魚就瘋狂在水中盤旋。
“鳛鳛魚啊~”他聲音里面含著絲懷念:“沒想到,時隔多年,居然還能吃到。”
以靈為刀。
魚甚至連痛感都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被人片成了盤珍饈。
云幸川喉結微動。
他舔了下嘴角,那張本該猶如嫡仙的臉,便瞬間沾染絲殺氣和血腥美感。
“卿卿真是個寶藏。”云幸川沒有后悔自己當初被白騙那么東西。
他一雙在黑夜里呈現出淡黃色的眼睛里浮現出一抹柔意:“就是不知道,小家伙什么時候能想起來。”
說完,那一片一片的魚膾便消失在潔白無瑕的白瓷盤上。
云家小少爺不再患癆病,這種消息放出去,估計整個京都城都得震動。
因為癆病易治,可云家小少爺的癆病卻非同一般。
那不管是什么藥,但凡有個名堂的,送入云家老宅都沒了名堂。
殊不知,云幸川生而非凡,那病由天定,天說不行就不行。
“藥石無醫?”云幸川發出一聲嘲諷:“你瞧,我這不是醫到了?”
整整千世,世世死法不一樣,天道心毒,不必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