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姜卿雪半彎著腰。
她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讓天乩扣住:“是不是一路人,還由不得你說。”
“我可是為你好啊!”天乩說著,語氣里面也帶著絲憤怒。
他像是被姜卿雪冥頑不靈的態度給刺激了:“你就那么想死?”
“死有什么可怕的?”姜卿雪風輕云淡的嗤笑一聲。
她淡漠的面上,頭一次浮現出對天乩的厭惡:“洪荒諸神都能死,我一個小小的異獸為什么不能死?”
天乩心神亂了。
他一時沒注意,手微微放松,趁此機會……
姜卿雪手腕一轉,就抓著扇子朝天乩劃去,隨即徹底掙脫掉束縛。
天乩掌心一疼。
他看著姜卿雪跳離自己半丈遠:“你是在怨我對洪荒下手?”
話語間,殷紅的血,順著男人白皙指尖低落在地。
原來,那神明的血也和尋常人一般無二。
“沒有。”姜卿雪實話實說。
她盯著天乩愣怔的模樣:“洪荒諸神滅,那是天命,就算我死了,也怨不到你。”
畢竟,每一個時代的變更,都是有自己的規律和殘忍。
更何況,那種事情就算是天道與法則都沒辦法插手。
“那你是恨我什么?”天乩甚至有點受傷。
他其實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庸人自擾的情緒……
姜卿雪冷眼旁觀:“我說過沒?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別人騙我了。”
雖然,訛獸本性就是說謊。
可當一個人說謊說多了,她最容不下的,便是自己最常干的事情。
“云幸川就百年壽命,你記起來又如何?”天乩捏緊了手。
他手上的傷口沒有愈合,因為伏龍扇的殺傷力……
縱然是天道,也不能輕易愈合。
“你管我?”姜卿雪用天乩的話反擊了回去。
她語氣不帶一絲波瀾起伏,可偏偏就是這種口氣最令人感到生氣。
“你是我誰,管那么多?天乩大人,您的行為很不正常啊……”
天乩神情慌了一秒。
他怕姜卿雪看出來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去找一個類似于山海鋪子的接班人。”
姜卿雪沒有相信。
她沒有錯過天乩的異常:“你騙的過我,騙的過法則,唯獨騙不過你自己。”
說完,就轉身朝屋內走去。
“你不給我,我也能自己找回來。”
天乩站在院里,晚風吹過衣角。
他聞言看著姜卿雪高挑的身影,久久沉默不語。
柳嬌嬌提著盞琉璃燈推門而出。
她走到天乩面前,微微福身:“天乩大人,您請……”
山海鋪子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全員皆是股不歡迎的態度。
天乩淡著神色。
他瞥過一眼:“你這應該是契約的最后一世吧?”
每百年為一世。
柳嬌嬌已經在姜卿雪身邊待滿了九百年,正確來說……
應該是一千多年,還有幾百年的時間,柳嬌嬌寄附在長命鎖中。
那鎖是柳大司馬親自求的,還拿去佛前開過光。
上面的愿力,正好可以如名字般讓柳嬌嬌修復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