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條規第一項要求，就是要將自己全身心的奉獻給玄姬。”
可沒人知道，這全身心的奉獻，卻是字面意義上的意思。
姜卿雪不免眼皮子微跳。
她從蘇詹墨逐漸泛起水漬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四十年前，我親手刨開了自己妻子的胸膛。”
那年南煙十四歲，但蘇夫人并沒有怨恨自己的丈夫。
因為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替兩人的女兒蘇南煙拖延時間。
“清蕪本可以拒絕當圣女的，但若是她不去，十四歲的南煙就會被選上。”
姜卿雪對此，沒有開口插話。
她只是安靜的聽著，并任由手中的茶水從溫到涼。
同時，兩人不由從闡述中慢慢揭開了這個寨子充滿惡臭的秘密。
玄蠱寨確實是一個古老的寨子，但里面真正的玄蠱族，其實不多。
至今，族長算一個，蘇家父女也算，零零總總加起來不超幾十人。
而其他的，不過是幾百年前，逃難進山被玄姬洗腦留下來的外來人。
“玄姬娘娘……”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條吃人的妖獸。
蘇詹墨說完，甚至還自嘲了下：“可就是這條妖獸，直到現在，都還蠱惑著全寨人。”
以前不是沒有祭祀和圣女揭露過，但沒人信或者說沒人愿意相信。
畢竟，那可是神通廣大的玄姬娘娘啊……
呼風喚雨，還能賜予人不同尋常的能力。
“這萬蠱引就是她賜給我們祭祀一族的。”蘇詹墨聲音里面既含著憎恨又含著無奈。
當榮光變成死局。
他把玉笛交給了姜卿雪：“你要是真想報仇，我能幫你的不多。”
唯有這玉笛能有點作用，雖然不能殺什么人，但由于材質特殊。
當遇上玄姬時，這玉笛卻能產生感應，從而讓姜卿雪早做防備。
姜卿雪不禁敏銳的從話語中聽出一絲端詳：“玄姬混在人中？”
蘇詹墨默然。
他沒有開口，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處。
奉神者可以棄神，卻不能叛神，否則萬蠱鉆心，三日便暴斃。
故此，話說到這里，能說的其實也不多了。
姜卿雪松開握著茶杯的手，不禁站起身來。
她拿下玉笛手腕輕轉，那個物件就憑空消失在兩人視線中。
隨即，蘇詹墨打開木屋。
屋外的濃霧越發的大，別說看見遠方，連幾步外的情景都看不見了。
“你要小心。”他擔憂的看著小姑娘：“要真失敗了，你記得來云霧林。”
姜卿雪“嗯”了一聲，背著蘇詹墨。
她單手提著那琉璃盞，便漸行漸遠的消失在人視線中。
云深不見影。
蘇詹墨靠著門框，忽然就像是脫了力。
他喃喃道：“清蕪，我好像很快就能來找你了……”
因為，不論姜卿雪是勝是敗，那玄姬都不會放過云霧林的人。
除非，小姑娘能做到一擊斃命，叫玄姬沒辦法來這里。
不過，那妖怪活了數千年，姜卿雪再厲害恐怕也不可能做到吧。
老人閉上眼，旋即又睜開回到屋中。
他存了必死的心，但又要去準備保下姜卿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