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若不是玄姬的養育,像阿瓔這種血統不純,又是人與妖有悖人倫結合剩下的孩子……
先不說會不會幼年夭折,就是長大后,那周身的靈力,恐怕都會引來不少妖怪窺視。
“你啊,脾氣和你阿媽簡直一模一樣,老是認準了某件事,就不撒手的死心眼。”
阿瓔沒有說話。
她看著玄姬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淡然笑道:“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轍阿媽的路。”
當年,玄姬剛出世的時候,身邊還跟著另外個蛇姬。
她是座上神明,那蛇姬便是座下使臣,立于祭祀和圣女之上。
但整體地位又略低于玄姬娘娘之下,人稱淮水圣使。
而這名字,還是玄姬親自給阿瓔母親取的,來源于古籍上的淮水河。
雖然淮水修為不及玄姬,但兩者同出一脈,又同為妖族。
這在妖族日漸式微的情況下,還能碰上個心思單純的同類……
怨不得阿瓔把淮水當做姐妹來看,并愿意出手提攜。
“你阿媽要是有那么聰明伶俐,也不至于落到個魂飛魄散的地步。”
玄姬聽完阿瓔的話,忍不住冷哼一聲。
可故人早就不再了,生再大的氣也沒人能看見。
她把捧著阿瓔雙頰的手松開,轉身便消失在屋內。
燭火搖曳。
阿瓔半垂下眼。
她看著自己腿上那些像紋身般淺淺的一層紋路:“聰明伶俐?”
若淮水真聰明伶俐了,可能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阿瓔這個“人”了。
縱然活著很累,但總歸是活著,阿瓔還不想連場出世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她對于那個名義上的母親,除了猙獰和臨死前的那個微笑外,毫無什么印象。
“砰——”一條被人從脖子上拽出來的項鏈跌落翻滾在地面。
阿瓔推著輪椅,便轉身回到床邊。
她雙手撐在兩側扶手上,費力的自己站起來。
身后。
一地的鱗片正被某些蠱蟲細細啃噬殆盡,甚至連滴血漬都沒有放過。
畢竟,妖的全身都是寶,就算阿瓔還沒有化妖,可那鱗片上……
還是蘊含著不少普通蠱蟲垂涎欲滴的妖力。
“終于忍不住出來了……”一道紅衣站在玄蠱寨外的某棵大樹上。
云幸川單手持著劍,他看著那道從寨子里面跑出來的身影唇角微彎。
如果不出意外,那應該就是前幾日被“人”藏起來的花妖。
但云幸川沒有慌著動手。
他斂起了自己全身氣息,等花妖跑遠了,這才動身跟上。
因為,花妖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妖背后的那條組織鏈。
所以,云幸川才會收斂好自己,不遠不近地跟在幽蘭身后。
他眸光冷冽的看著前面的花妖,花妖毫無察覺。
兩人越行越遠。
但速度都不算慢,至少平日里需要開車半天的距離,他們一個時辰就跑完了。
很快,兩人就來到玄姬縣上。
這里雖說是個小縣城,可一到晚上,某些街區卻比市里還熱鬧。
云幸川不禁皺了皺眉。
他抬手把劍收好,身上的衣服沒辦法換,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