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算一個，法則算一個。
但此次南中行，他要除的不是浮屠那群妖嗎？
所以，照理說，法則和天乩兩者都不會插手亂壓制的。
浮屠那邊。
肯定出了大事。
姜卿雪不禁把視線從遠方收回來。
她望向自己面前，可今晚的夜，格外黑，黑到幾乎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
低低窸窣的蟲鳴自耳邊響起。
姜卿雪眸光微冷。
她垂眼就瞥過條一閃即逝的白色身影，并從自己芥子空間內掏出盞琉璃燈。
只見，白衣少女提著盞藍幽幽的燈。
若有其他人進過這里，說不定還得讓姜卿雪嚇尿。
但當她一臉冷色的從玄蠱寨南邊密林里走出去時，迎面卻碰上個熟悉的身影。
雙方腳步微頓。
姜卿雪眸色淡然的看著阿瓔。
“小姜姐姐，你怎么回來了？”阿瓔換了身及地長裙。
她不復之前幾天的清秀樸素風格，身穿著一襲黑金色祭祀服。
若仔細看去，那風格還真有點像姜卿雪當初穿過的國師服。
但兩者衣袍上的信仰不同，一個繡云紋，一個繡百蟲。
阿瓔頂著一頭銀飾，巧笑嫣兮道：“怎么，你不會還待出感情了？”
姜卿雪提著琉璃盞沒有說話。
她的視線落在阿瓔莫名高了一截的身高和裙擺上。
好濃的妖氣。
這玩意兒，前幾天還沒有呢，可現如今就像壓制不住的一樣……
“小姜姐姐的表情好奇怪啊~”阿瓔說完沒有躲。
她反而古怪的牽扯了下嘴角：“你是不是發現了阿瓔的小秘密？”
那個為什么不良于行，大半生需要坐輪椅的真正小秘密。
一條粗壯的青白蛇尾自少女裙擺間若隱若現浮現。
姜卿雪瞥見。
她面上卻沒有被激起半點波瀾：“原來，傳聞中的玄姬娘娘，不過是條藏頭又縮尾的大長蟲。”
蛇妖最討厭這個稱呼了。
于是，一陣腥風吹過，阿瓔身旁就多出來了個人影。
玄姬面色微冷。
她帶著絲俯視的意味，冷冷看著姜卿雪：“爾等凡人，怎敢直呼吾等神明？”
居高臨下。
但姜卿雪的氣勢，卻絲毫沒有被人壓住。
她把琉璃燈換到了左手，半垂下眸：“爾等凡人，吾等神明？”
這種聽了令人笑掉大牙的話，也不知道玄姬是怎么說出口的。
畢竟，這世界還敢自稱神明的，恐怕也就天乩一人了吧。
包括云幸川都不能自稱神明，因為……
他已經丟掉龍身，從而墮神，不再是曾經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了。
“你笑什么？”玄姬發現了姜卿雪嘴角的弧度。
雖然很淺，但分外刺眼。
她已經好幾百年沒遇到過這種不知死活的“人類”了。
蘇氏一族的后代，那渾身本事，不還是傳承于她？
姜卿雪不打算拖泥帶水。
她抬起眼瞼，就掏出了自己一直隱藏在山海殿里的伏龍扇。
“沒什么，就是覺得，有些妖太過于不自知，實屬可憐又可笑。”
這話說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嘲諷玄姬與阿瓔。
“你敢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