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差點就信了天乩的話。”云幸川低低道。
他一邊拿眼神去勾勒姜卿雪的臉廓,一邊傾訴著:“我以為天乩騙我,小家伙你是真沒了。”
所以,當初在重遇姜卿雪的時候,云幸川才會表現的那么錯愕與欣喜。
但姜卿雪的漠視與冷淡,卻讓他掩飾下了自己的異樣。
還好。
天乩那家伙底線還沒有差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不過……
云幸川不禁猛然想起天乩對自家小兔子“詭異”態度。
他眸色微深:“這人啊,就是總愛動些不該動的壞念頭。”
天上的神仙居然做膩了,非要私動凡心來討人厭。
姜卿雪細密的睫羽微動。
可云幸川剛好扭頭去拿水,所以完美的錯過了這一幕,等轉回時……
姜卿雪的面上,又再沒有什么異常。
一點微涼的觸感從唇上傳來。
云幸川用勺子沾濕了點水,替姜卿雪把嘴潤濕。
姜卿雪不禁從混沌的意識中悠悠轉醒。
她剛想把眼睛睜開,卻不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朝朝辭暮,爾爾辭晚,吾心念卿卿,歲歲且安安。”
是云幸川。
姜卿雪放在身側的手輕輕蜷縮起,一時間心里十分復雜。
但因為有被褥的遮擋,云幸川也并沒有發現自己旁邊的人已經醒了。
他不禁隨手把杯子和銀勺放下,點了下姜卿雪的鼻尖:“小氣鬼,再氣就不給你糖吃了……”所以,快點醒吧。
這種感覺,簡直比當年被囚于萬丈地心里還難受。
突然,姜卿雪氣息一滯。
云幸川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俊雅的面上浮現出一抹欣喜:“卿卿,你終于醒了?”
姜卿雪見此,也不再隱瞞。
她睜開眼睛,就望進云幸川那雙眸子里,久久……
兩人都沒有說話,仿佛誰都沒有提過或者說聽見開頭那句祝福詞。
“神君大人終于肯見我了?”姜卿雪率先打破沉默。
她疏離地把背角拉起來:“幾顆糖而已,在下還是買的起。”
畢竟,當年眼巴巴纏著長輩想要糖的孩子,早已長大。
云幸川伸出去的手微頓。
他眸光明明滅滅,最后大半張臉都在陽光的照射下令人看不清。
“卿卿可還是怨我當初的失信?”
姜卿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避開云幸川的手,就把腳套進鞋子里站起來:“我等了上萬年。”
還有許多年,因為沉浸在夢中,所以當不得數。
可僅是上萬年,這也夠眾人輪回千世萬世了。
云幸川自知理虧。
他跟著站起來,就眸色晦暗不明的抱住姜卿雪:“我錯了。”
不單單錯在信了天乩的話,也錯了不該讓姜卿雪這種本就缺乏安全感的人獨自生活了數萬年。
這個小丫頭,當初連自己一個人睡覺都會害怕到哭。
可現在,居然長大到連神都敢噬,如此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云幸川卻寧愿自家小兔子永遠長不大。
“卿卿,你再信我一回好嗎?”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松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