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離開了。
他沒有選擇趁著云幸川虛弱下手。
“卿卿,回家了。”
云幸川捂著腹部站起來。
他朝向自己往過來的姜卿雪笑了笑,眉目溫和。
姜卿雪眸色晦暗不明。
她望著大蛇逃離的那個方向靜了靜,這才準備動身。
但就在姜卿雪即將靠近云幸川的時候,一道身影猛然朝大樹下撲去。
云幸川沒有什么力氣去躲避。
他勉力召出君箬劍,剛抬手向偷襲者刺去,一股死氣就已經順著劍身涌入人體內。
事發突然。
別說姜卿雪沒辦法救,就連云幸川都沒想到……
那商澤墨居然在死后還能再擺自己一道。
“怨鬼?”姜卿雪瞬移到云幸川身邊。
她抬手擊退賴清陽,便在人類的軀殼下發現一絲端詳。
云幸川不禁嘔出一口鮮血,薄情的唇瓣上更是嫣紅血色。
他把君箬劍從賴清陽胸口上抽出,那人的身形就已經開始渙散。
“賴清陽?”云幸川憑借著過人的記憶力認出來了眼前人。
不。
或許眼前這個,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了。
賴清陽穿著一襲白裙。
她把手中握著的瓶子放到胸口,踉踉蹌蹌便倒退了幾步。
“咯咯咯,沒想到,如此矜貴的云小少爺您也記得住我。”
少女清秀的臉龐上爬滿了一些猶如蛛絲般的紋路。
她一雙沒有眼白的眸子死死盯著姜卿雪那張開始有些慌張的臉。
“沒想到吧,你們居然會栽在我這么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
新仇舊恨。
她本來被商澤墨安排進那些普通人身邊的時候還不明白。
可當浮屠眾妖死后,賴清陽還是明白了商澤墨的意思。
那人到底是心善。
因為,天乩只殺了妖,沒殺人,若自己先前選擇不動手。
依照云幸川和姜卿雪的性子,恐怕都不會往難民身上望一眼。
更何況,她與普通怨鬼不一樣,只要自己不暴露,那人類的軀殼甚至可以用一輩子,連天道都不能發現。
“你以為,你這就能傷的到我?”云幸川臉色極差。
他本來就因為丹田被廢虛弱到了極點,現在更是強弩之末。
“我不能,但有人能。”賴清陽的身體已經透明到接近消失。
她怨毒的盯著兩人,仿佛要把姜卿雪和云幸川記一輩子。
“我本來打算,若是你們贏了,我就帶著主上逃離淮水。”
那瓶死氣也就自然不會潑灑到云幸川的身上。
可賴清陽沒想到,浮屠輸了,還輸的如此徹底。
天乩居然臨時反水,幫著那云幸川把商澤墨殺死。
“殺父之仇,奪愛之恨。”賴清陽癲狂的大笑著。
她神情不禁扭曲到了極點:“姜卿雪,我也要讓你嘗嘗痛失所愛的感覺。”
死氣殺不死云幸川,但商澤墨曾預判過……
天乩和法則不會放過那個家伙的,哪怕這次反水。
可一旦面前的障礙消失后,下一個被法則它們清楚的,便是原先同盟。
“聒噪。”姜卿雪眉目含冰。
她凌冽的射出一道靈力,霎時間,賴清陽整個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