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地成寸。
后世連想都不敢想的高級秘法,在洪荒就像地上撿大白菜一樣。
“走,快走!”皎月含著淚把自己懷里的孩子甩了出去。
縮小版的姜卿雪渾身都被磕出來了傷痕和鮮血。
姜卿雪半蹲下來。
她伸出手,想去觸碰下以前的自己,但那個夢魘中的“自己”立馬爬了起來。
小小的人兒沒有哭,左手還拽緊了一顆成人拇指大小的珠子。
那是皎月的本命魂珠,也相當于一個厲害的靈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路向北,不要回頭!”皎月最后親吻了一下自己女兒。
她含著眼淚,將小姑娘送進了湍急的河流中。
鮫珠可避水,驅水。
那些訛獸們是追不上由鮫珠帶走的墨卿,但同樣……
沒了鮫珠的皎月,自然也損失了大半靈力,結果可想而知。
姜卿雪的心臟被人深深捏緊。
她大約已經有千萬年沒回想起這一幕了,可當再次重溫……
那種滅頂的痛與悲傷,還是令人感到無法呼吸。
可能是太悲傷了。
當精血融入原本的純然血脈后,外界的軀體臉上猛然滑落兩滴淚。
云幸川發現了。
他眸光微閃,剎那間就運起靈力給姜卿雪梳理了遍血脈。
當然,這次的提純,并不是將小兔子的血脈換掉。
畢竟,燭龍的血脈太過霸道,那副身軀根本承受不住。
更何況,血脈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是想換就能換的問題。
天生,親孕。
如果,姜卿雪現在還清醒著,恐怕也不會同意。
哪怕燭龍的血脈億萬里挑一的珍稀與優秀,但……
那是已經某些人拼盡全力能給她留下來的唯二東西了。
只見,一雙修長的手替少女抹去眼淚。
而旁邊,那些靈力就像些柴火一樣不斷被人“加入”精血中。
于是,艷紅的血瘋狂燃燒著。
它們把血脈中雜質與污垢全部燃燒殆盡,并化作更為純凈的血脈。
周而復始。
一遍又一遍,整個房間內,除了血腥味外,就是股股惡臭。
與此同時。
夢魘中,姜卿雪也跟著縮小版的自己“逃”到了訛獸谷外。
一路向北。
不周,淮河,西山,最終環境越來越荒涼,身后的追兵也越來越遠。
半人高的孩童。
姜卿雪跟在后面,亦步亦趨。
她看見那片熟悉的皚皚白雪時,都有些不明白,自己當初是怎么撐到鐘山下的。
因為,洪荒也分四季,特別是鐘山,每到冬天時……
那風雪幾乎可以把人淹沒,冷到了人們骨子里。
所以,這也有可能是周邊荒無人煙,沒有一絲生氣的原因吧。
“母親……”幼小的孩童即將失去意識。
姜卿雪身形沒動,但跟前卻猛然傳來陣吸力。
她腦子里昏厥了下,隨即才逐漸平復下來,可是嘗試性動了動手指……
那些原本靈活的關節,竟然冷到像根根木頭一樣,沒辦法彎曲。
一望無垠的雪地。
姜卿雪被夢魘帶入到了幼時的自己身體里。
她倒在積雪中,心里卻毫無慌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