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洪荒崩塌,塵世間千萬種族全死于一朝。
姜卿雪不知道,也數不清那些冤債。
天乩的拳頭收緊。
他把手掩在袖口里,同時也收斂起了那些令人想笑的脆弱。
有點冷淡,也有點自嘲的味道。
“那都不是吾想的,但吾身為天道,同樣也沒辦法拒絕。”
若洪荒不毀滅,那毀掉的就是整個世界。
天道和法則所做的,也不過是源于世界的意識。
姜卿雪半垂下眸。
這些事情,她自然都知道,但人類有句話說得好......
知道歸知道,接受歸接受。
“我從不關心那些,倒是天乩大人您日月星官都有了,是否還差點什么?”
挺諷刺的。
天乩費盡心思的把洪荒一眾滅掉,可千萬年后,竟然尋來兩個人專司神職。
“放心,等規則穩定了,吾會放她們離開的。”天乩自嘲的笑了笑。
他看著姜卿雪把個小盒子放到貨架上,語氣微頓:“云幸川還真是走運。”
若不是當年曾在洪荒對姜卿雪有恩,恐怕根本不會入小姑娘的眼。
姜卿雪聞言,眼里的神色終于浮出點異樣。
她偏過頭瞥向天乩,勾起抹冷笑:“錯,從來不是神君大人走運,真正走運的人......是我。”
若無云幸川,就無姜卿雪。
墨卿是墨家的,唯有姜卿雪才是現在的姜卿雪。
天乩默然。
他玄青色的袍子在夜風中翻滾,緊緊盯著姜卿雪,驟然問起句話:“商澤墨死的時候,你傷心過沒有?”
他輸給了云幸川,總不能連個商澤墨都比不上。
“沒有。”姜卿雪愣了下。
她半響沒說話,卻也沒說謊:“只是命運的使然,怪就怪,那過于強求的緣分。”
所以姜卿雪不恨商澤墨,也不替商澤墨的死難受。
她當初已經難受過一回了,這一次,不過是釋然和放下,從此將腦海中的記憶淡化。
“天乩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停滯不前的,總要往前看,往前走。”
天乩嘲弄的笑了笑,聽著那戳人肺管子,本來就沒有幾分溫度的胸膛,更是死寂一片。
他上前幾步。
姜卿雪靠在貨架上,也沒有避讓。
她強壓下有點反感的生理反應,就皺起眉頭看著天乩伸過來一只手撫住自己臉。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近。
天乩也沒多想。
他瞧著姜卿雪那種清麗的臉,指尖都要碰上了,卻看見少女偏了偏頭。
“天乩大人,您越距了。”
天乩聞言,偏艷麗的眉眼帶上絲漫不經心。
他將就著姜卿雪動作,順勢便以指尖鉤住縷發絲往其耳后攏去:“我的天道梯還有一半。”法則那邊也不多了。
姜卿雪和云幸川要是想在法則手中討到一線生機,那就必須得存留“點”靈力去構架個法陣。
九天玄雷劫。
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哪怕是以前的云幸川也沒撐到過第九劫。
姜卿雪聽懂了話中含義。
她眸光輕閃,就從貨架上立起身,錯過天乩往后院走去。
天乩指尖微動,隨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長身挺立在柜臺前,忽然又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