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科學子被分到翰林院,也是一個讓他們學習的過程,以往他們只學文章,到了翰林院要學的便十分廣泛,這是從學子到官員的轉變。
林清很認真,侍講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有管林清,對守門的人說了幾句話,便下值了。
林清就這樣,從天亮看到天黑。
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林清看的正專注,直到實在是不能看時才從書中抽身,起身拿了火折子把燭燈都點起來。
捧了一個燭臺放在自己身邊,避免不夠亮,傷眼。
林清也是看了其中一本之前從前沒有留意過的書籍之后才知道,原來現在的勤王殿下曾經是太子。
當今圣上非嫡出,是妃子所出。
而勤王是中宮嫡子,年紀也比圣上大上兩歲,自古立嫡立長,勤王能被立為太子倒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燕豐帝三十二年,廢太子,隔年,先帝駕崩,死前留下詔書,傳位于皇七子也就是當今圣上。
更奇怪的是,當今圣上登基后,不但沒有打壓前太子,反而給他封地南城,成了勤王。勤王之子祁川一出生便被封為安陽郡王,從小便吃郡王俸祿,極受皇帝寵愛。
而勤王也是安居南城,沒有任何不滿。
林清皺著眉,不過短短的幾句話,她卻看不懂了。
前世自己深居后宅,和朝堂之事根本扯不上邊,很多人的名頭也只是聽說。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勤王曾經是太子,以為圣上和他關系很好,所以才會如此縱容祁小郡王。
但是現在看來……
也不知道該說皇上和勤王哪一個心胸更寬闊了,一個不反,一個重用,她一個小小臣子是真的看不明白。
搖搖頭,林清繼續往下看。
反正自己是臣子,和宗親勛貴干系很小,管住自己的差事就好了。
又看了一會,光線有些暗了。
林清從旁邊拿出剪子,伸手去剪燭芯,剪時火苗搖曳幾下,林清臉色突然一白,手下動作沒有停頓,依舊是按照原來的速度,剪燈芯,放下剪刀。
剪過燈芯之后,手掌執起書卷,往燭光那個方向湊了湊,嘴里小聲的念叨,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這燭燈光看書真不舒服……”
少年煩躁的‘嘖’了一聲,“還不夠亮,明明剛剪過,煩死了!”
說著,白皙的小手又伸向那把剪刀,拿起來朝著燭芯而去。
原本動作還是緩慢的,在即將到燭芯之時,少年手中的速度無比快,迅速的轉身朝著自己身后狠狠一扎,手掌握緊剪刀頭,扎的同時還深深的剜了一下,血腥味頓時在屋內散開,有人悶哼一聲,林清都沒來的及拔出剪刀就起身死命的朝外面跑!
屋里有人!
林清心臟狂跳不止,她剛才剪燭芯的時候,火光晃動,不經意瞥到了身后那人映出來的影子!
所有才有了自己后面那一連串行為,為的就是出其不意刺傷那人好逃脫。
林清手腳冰涼,全身冷汗,她一直在跑,拼了命的跑,腦子里快速的運轉。
那人是來殺自己的!
自己要是不刺傷他,肯定逃不了!
但是她當時沒辦法回頭,也不知道那人打算什么時候下手,只能先發制人,也不知道刺沒刺中要害。
林清眼睛有些濕潤,面對這種事心里難免會怕,她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不知道死后還有沒有機會重來,能不能為安家報仇。
夜色中,林清白色的官服無疑是相當顯眼,但是她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更換。
她只能跑,只能祈禱能夠在歹人追上來之前,跑到守門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