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給面子的拿了一粒葡萄,周子文放下果盤,指著中間湖水上舞動著的舞姬。
“這次余家可費了大力氣,這么大個湖面,上面要立樁子排歌舞真不是一件易事,咱們也算是飽飽眼福。”
他這樣一說,林清林靜二人也把視線移了過去。
其實像他們這樣在一處閑聊的還真沒有,來的公子小姐年紀不大,都看著湖水中的舞姬看的津津有味。
余家既然是賞荷宴,可想而知它這片湖水會有多大。
眾人圍坐,每一處朝湖水面看過去都是不一樣的景致,每一個視角,一定會有舞姬在那處不遠不近的跳著舞。
光是湖水之上的舞姬,粗粗數過去就有五十多人,每人之間距離更是很大,要不然甩不開她們長長的水袖。
粉紫交錯的水袖系在腰間,從舞姬們入水面的那一刻,盤在細腰上面的紗質水袖就飛揚起來,順著雙臂翩翩起舞,不能有片刻的放松,一旦水袖落到水中,再揮起來,就沒有這種飄逸之感了。
這樣已經足夠考驗舞姬們的技巧和體力,但是最難的還不僅僅在于此。
湖面上面密布荷花荷葉,雖然已經處理過,有些地方難免密集,舞姬們最難的在于穩住身形,能夠精準的站到湖水中的木樁之上,并在腳下的一片木樁上靈巧的跳舞。
一看,就知道余家這次下了大本錢。
林清視線從舞姬們赤裸著的雙足上掃過,淡淡說道,“跳的很好。”
也難為她們能練成這樣,林清看到離他們這個方向最近的一名舞姬,腳趾通紅,隱在荷葉的遮擋下,恰好被林清看見。
不過,一個相親宴,余家辦的這么耗費財力人力干什么?
前世她身為女子時也來參加過,當時可不是像今天這般。
三人在這里賞著舞,下人流水一般的遞上一盤盤精美的吃食,樂師的曲調趁此時換了一種,舞姬們嫣然一笑,水袖飄帶落入水中,又猛的揚起,濺起細碎的水花,在日光下閃閃發亮,霧氣一般的印在眾人小亭上面的輕薄紗帳之上,夏風一吹,又涼快上了幾分。
因為設宴在湖水邊,又是眾人圍坐,自然會效仿古人,玩一玩那‘曲水流觴’。
不過這次有很多貴女,難度降低了很多,只需要傳到誰那里,誰就接著上一個人詩中的字,任取一個字,念詩便可。
樂聲中摻了清脆的鼓點,時快時慢,一個紅色的錦布防水球從早就準備好的溝渠里面滑下,眾人這才注意到,每個寬亭之前都設有一條水路,與湖中的水用木板隔開,錦球漂浮在其上,順著木板隔開的水路便能一直游動。
也不知道余家如何布置的這里,林清只看到對岸隱隱的有兩個人走到湖邊,湖水中的水就涌動了起來,泛起波紋,一波蓋過一波,里面的水充滿了活力。
紅色的錦球被一人抓了起來,林清離得遠,看不真切,只隱約看到一截手腕,和骨骼貌似很立體的手從紗帳中伸出。
是男子的手。
這個念頭剛在腦中閃過,那人清朗懶散的聲音就響在空中,“這倒還有點意思,我第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