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子最里面就是那人的房間,距離不長,玉翠經過剛才一事,心里委屈又有些害怕,不太敢再獻殷勤。
老老實實的帶路,大概走了二十幾步的距離,眼前就出現了幾間屋子。
單從外面看都是一樣的,這是她們戲班子在客來酒樓住的地方。
玉翠停在從左邊數的第二個房間,低著頭。
“就在這間。”
指了指房間的門,玉翠沒等林清的回答,直接轉身就走。
不解風情的臭男人!
反正現在自己有些名氣了,不差這一個哼!
路帶到了,人去哪里林清并不關心。
她伸手推開木門,和葉重一起走了進去,剛進門,就順手把門關好,掃過身后,確認門關嚴實了,才繼續往里面走。
進了屋子,繞過里面的長屏風,一道身影靜靜坐在紗帳之后,香爐里面的縷縷白煙緩緩上升彌漫,被窗外的微風輕輕吹散。
女子身姿佝僂,端坐在中央,后背卻挺不起來,半彎著身軀,頭發花白,從背影看,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
她正在煮茶。
白皙細嫩的手指持著茶筅有規律的攪動,深深淺淺的綠意就此蔓延擴散開。
林清在身后看了看婦人點茶的步驟,視線在某一個方向上多停留了片刻,眸光閃了閃,邁步走過去。
微微拱手,“林二公子。”
說完自己的身份后,就徑直坐在老婦人對面空著的座位上,很自然的品著茶。
老婦人手指微微一頓,止住了點茶的動作。
她抬眼看向林清,沒有開口說話。
林清喝完一盞茶之后,先打破了僵局。
“以紗裹面?夫人面目不能示人?”
梳著已婚婦女的發型,卻以輕紗拂面,讓人不能得見容貌……
“臉上有傷,不宜見人。”
聲音嘶啞破碎,聽不出男女也聽不出年齡。
林清像是沒有聽出來聲音的異常,不緊不慢的說著,“夫人這出戲寫的大膽新奇,初看時以為那位富家公子是主角,到了后來又以為是那位落難公主,到了最后,才知道是替身為主角,而這出戲,講的也不單單是情愛。”
“他代替的他的身份,忍受公主刁難,在眾人面前裝瘋賣傻,實則是扮豬吃虎,背地里運籌帷幄,一切掌握手中,最后得以復仇,可謂是極盡曲折,也極為新奇。”
婦人笑了笑,“多謝公子稱贊。”
“不過。”
林清話音一轉,“這也只能是戲文而已,里面漏洞百出,不切實際,也只能是一個故事罷了。”
婦人沉默片刻,聲音中摻了些復雜的情緒,淡淡反問,“公子何以見得?”
“戲文中是盛世,既然是盛世,公主又如何能失蹤?百姓康居樂業又無人造反,誰會去綁走公主?就算她被人綁走,又為什么能平安長大?這是其一。”
“其二,士族養出來的大家少爺,又是下任家主,這樣的人不會被困于兒女情長,你前面寫那位公子文韜武略無一不精,這樣才華的人,就算陷于情愛,會護不住自己心愛之人?會拋棄從小養大他的家族?處于不孝之地?他對不起的可是整個家族培養他耗費的人脈和資源。”
婦人聽了林清的話,手漸漸握緊,但是并未被林清說服。
“公主可以是被前朝余孽所綁,那位公子年少,行事不顧及后果,如此就可以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