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煙的這句話,溫澈沒接,林清自然也不會接過去,溫澈想要江雨畔的尸體,就算下葬地下,也有的是人會挖出來奉上。
三人步行出了宮門。
林清看溫澈還沒走,心里也是十分疑惑,不知道他為什么以正常的速度和她們一起步行出去,是皇上讓他看著江雨煙?
林清往后面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反正剩下的事情已經與她無關,江家會倒,自己也因此事成功在皇上吸引了一番注意,她想辦到的都已經辦到,沒有興趣知道江雨煙之后會如何。
“林二公子。”
林清皺眉,轉身看著江雨煙。
“還有何事?”
林清不喜歡和這個江雨煙有太多的交集,內心深處,總是排斥著這個為了復仇不擇手段的人。
江雨煙勾唇,然而在面圣前,臉上就帶了面紗,她的笑容,誰也看不到。
“我說了公子助我,事情了結后,會給公子一個交待的。”
江雨煙伸手從頭發里面拔出一根玉簪,和那根蝴蝶玉簪極為相像。
“我自小就是別人的替身,沒有任何一個屬于我的東西,被拘在江家,輕易不得出門,看那個女人的臉色惶惶度日。”
“那日的那根玉簪,是公子選的吧。上面的那只蝴蝶,很靈動,也很自由,我很喜歡,也很抱歉把林家牽扯其中。”
江雨煙看著遠處停下腳步的溫澈,輕輕邁步往林清的方向走了兩步,聲音越發輕柔。
“我看林二公子的現在,大概就能想象到我爹爹年輕時的樣子,清公子……”
“愿安。”
一聲悶哼,江雨煙手中的玉簪已經調轉了個方向,刺入她自己的胸口。
“我,以死……背負……我的……罪……”
江雨煙落下淚水,卻是笑著,鮮血濺到林清的臉上,眼中瞬間就蒙了一層血霧,她還什么都沒有反應過來,江雨煙就一頭栽倒在地上,胸口不停的往外冒著鮮血,人已經毫無聲息。
林清抬手擦了一把濺到眼中的血水,緩緩后退了一步。
江雨煙的死法,如此熟悉,如此突然……
曾幾何時,她就是和江雨煙一樣的動作,死在……他眼前。
只不過現在站在原地的人,變成了自己。
“林清!”
溫澈喊著她,手掌也拍著林清的肩膀,剛才事出突然,溫澈運功過來時,林清就是這樣呆愣愣的樣子,白皙的臉上染了鮮血,襯得整張臉都蒼白了不少,明明是江雨煙的血,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落在林清臉上……
“她……死了。”
林清終于開口,溫澈看著他臉上的血,心里很不舒服,伸手過去想擦掉,快觸及到林清臉頰的時候,手指突然僵住,轉手往林清臉上扔了一條帕子。
“死了,來人——拖下去丟到亂葬崗。”
溫澈茶色的眼底冒著寒意,對著那具尸體,無半點憐憫,全是嫌棄厭惡。
“死在皇宮門口,不吉利。”
林清突然眼底一酸,抬手拿著帕子擦血,把這股酸意忍了下去。
“多謝大人的帕子,下官先行告退。”
林清轉身,深吸一口氣,朝著她來時坐的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