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全副武裝帶著士兵趕到營帳,將它重重包圍。
所有人嚴肅以待,握著長矛或是長槍的手在雪風中微微發顫。
文森特騎在裝著絨冬馬鞍的白馬上,朝下屬使了個眼色。
那名下屬會意的帶著身后的四個白銀鎧甲的士兵靠近營帳,最前方的他舉起了手中的長矛,小心又快速地撩起了營帳的布簾。
布簾飄起的縫隙中,那名下屬和他身后的四個身著白銀鎧甲的士兵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被凍成了冰雕。
不是外在的冰封住,而是由內到外的,整個人的顏色都變為了單一的霜色,仿佛被雕刻師精雕細琢出來的冰雕雕像,每一個臉上的表情都是那么完美。
四人瞳孔震蕩,呆滯在了那里。
“里,里面......”
他們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等得不耐煩的文森特皺起眉,翻身下馬,抄起綁在馬背上的長槍,就大步邁向營帳的布簾門。
“陛下!”
“陛下小心有埋伏!”
下屬們一個個心驚膽戰,忙不迭拿起家伙,跟在文森特后面,生怕文森特中了埋伏。
畢竟他們這邊,內部已經不平靜了。如果他們投靠的文森特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們這些站邊的,還會有什么活路可言?
在下屬們不贊同的聲音中,文森特彈出自己手中的長槍,大膽撩起布簾的一腳,營帳內,無數的冰雕映入他的眼簾,震顫著他向來的三觀。
“這,怎么可能......”
文森特不敢置信的看這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心頭震蕩不已。
比起剛剛的冰山一角,這一次文森特直接將遮擋物給撩了起來。
視線沒有阻擋后,眾人眼里的世界被冰雪覆蓋。
人們臉上或恨或悲,又或者是保持著跌坐、躺在草席中,還有惡狠狠地伸出手要朝著誰抓去的動作都凝固在那里。
時間在他們身上凍結,把他們靈性卻又冰冷的眼中,那恐懼的情緒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種能力,并不是人類能夠做到的。
文森特他們的臉色難看下去。
不是人類的話,那還剩下什么?
神嗎?
文森特頭一次這么想要逃避現實。
他一直以來都教導自己的兒子,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神明的存在。
所謂神明,都只不過是落后的人們還沒有發展起來的科技和完全的理論所無法理解的現象和認知,才會被無限夸大成為莫須有的“神明”的所作所為。
包括他自己,也是以優越的未來人身份看待這個熱武器都沒有發展起來的冷兵器時代。
他以為,所謂的神明,都是先人們杜撰出來的而已、
對此,他深信不疑。
但現在,被他覺得是謊言、歸為荒謬的現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阮云歌,真的是個神明。
文森特握著長槍的手沒拿住顫了顫,被長槍撩起的布簾重新落下,遮住了后面人的視線。
不過,就算看不見里面的情況了,剛剛的所見,也都在他們的腦海中牢牢扎根。
雪神,并不只是被塑造出來的一個名頭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的心腹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