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臉盲的人,又或者說正常來說,你要記住一個陌生人的長相,并不容易。
除非那個人長得很有特征。
之前,因為害羞的緣故,蘇鶯兒其實都不大能真的一窺李縱的全貌。
或者是完全記住這個人的細節。
不過現在……
蘇鶯兒倒是徹底記住了,她夫君的長相,就是那種很淡淡的,表面上看上去很翩翩君子,其實內里卻是有點流里流氣,舉止輕浮的那種長相。
這是正與邪的結合。
而且……
當兩者結合好,卻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的那種。
或許是更多時候,他都是一本正經的,只有時不時才會蹦跶出那么一句,以暴露出他的本性。
也就是說,其實她夫君還算是比較克制的那種人?
蘇鶯兒心想,這時李縱也是道:“今天天氣還不錯。”
“陰天也不錯?”
李縱便道:“就是陰天才不錯,如果是出個大太陽,反倒是覺得這邊的景色沒什么稀奇的了。”
“夫君喜歡陰天?”
李縱:“還行,只要不下雨。”
李縱話音剛落,湖上便泛起了無數漣漪點點。
“呸!烏鴉嘴。”
李縱說了一句,然后便拉著蘇鶯兒的手,進了里面一座足有四層高的樓。
這樓沒有什么高大上的樓名,不過上面走馬樓三個字,已經足以說明這樓的高大、還有內里的寬敞。
這里幾乎可以說是全縣最高的地方了,屬于是地標性建筑。
本地人當然很少來這里,畢竟大部分都還要顧及自己的生計,哪有那個閑情逸致。
但若是外地人來了,則必然要來這里看看。
說起來……
蘇鶯兒不就是外地人,雖說兩地只隔了十里路。
“你應該沒到過這里吧?”
李縱也是不太肯定地道。
“沒有。”
蘇鶯兒回道。
“這就好。這里大是大,就是缺了一種文化底蘊,因為連陽縣很少出什么有名的才子。”李縱說道。
“夫君也關心這個?”蘇鶯兒很快回道,她提著裙擺,上著臺階,抬頭道:“我的意思,夫君你不是更喜歡射箭。”
李縱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夫君我雖然在學文上沒什么成就,對了,我著書是不需要學文的,但是,再怎么說,家鄉的情況,還是要略知一二的吧。”
“這就是本縣縣令在這上面所提的詩。照我說,感覺差了點,沒有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很驚艷的感覺。”
到了二樓,便可以在墻上看到一些詩,這位縣令是三年前來的,一來就著手修繕了這棟樓,而且,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縣令十分喜歡提攜后輩。
把后輩一些寫得好的詩,都掛出來,以激勵后輩發奮讀書。
但李縱是什么人,他是那種見識過無數優美詩句的人,所以一般人寫得再好的詩,在他看來,都有點不怎么入流,因為嘴巴已經被養刁了。
蘇鶯兒便輕輕地吟讀起來,道:“鶯兒覺得這詩寫得并不差啊。首兩句用典,寫對離家越遠的心切,又包含了來到這里之后,對清平治世的渴望,之后是登樓后所見的美景,尤其是這個靜字跟練字,都用得極好。”
李縱也是重新打量起這首詩來,自己老婆都說得這么好,他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然后看了良久。
李縱還是道:“我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