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臉誠懇的前輩,低頭思忖片刻后,孟正拿手指敲了敲桌板,突然開始用力搖頭。
“不對,還是不對。這種話能解釋你為什么要離開,卻沒法解釋你現在這副樣子。要是你因為和老師的矛盾,變得頹唐了,一蹶不振了,這都好說。但你”
孟正從椅子上站起,將上半身伸過來,兩人身體貼近的同時,他的視線始終死死地釘著對方的眼睛。
“你不是,對吧你根本沒有放棄,只是有了其它想法。你離開,是因為想要瞞過老師的耳目。即使是老師,都沒辦法把手伸到這個國家里來。”
“”
“這好像也不對勁。”
林明遠還沒反駁呢,孟正又自顧自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喃喃著坐了回去,一臉沉浸到自我世界中的表情。
“如果我要是你,和老師翻臉以后,就該早早轉投其它勢力。那現在這會兒,你應該待在首都的實驗室,妻子家人全都住在由軍警保護的家屬區里,而不是一處偏僻的鄉下房子。”
青年渙散的目光重新集中到對方的臉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師兄,你這樣避人耳目,到底有什么打算”
林明遠搖了搖頭。
“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總算看清楚了。”
“哦”
“我們交換一下情報吧。”林明遠放松下來,將背靠在椅子上,說道,“光我一個人講,這不公平。說說看,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吧,尖峰那邊是不是發生什么了”
“實驗室”孟正沒有反對,他很干脆地拿出一盤錄像帶,“你這有錄像機嗎”
“有。”
林明遠從角落里搬來了舊電視機,忙活了一陣后將錄像機插上線頭,開始播放。
黑白電視機的屏幕上畫面閃動,映出一幅像是在實驗室里的畫面。
一位年紀偏大的領導者站在玻璃幕墻前,手中拿著紙筆的年輕人們圍繞在他們身邊看似激烈地討論著什么,眾人的表情都很嚴肅。
“羅伯特”
林明遠蹙起眉,認出了錄像里的人。
“對,羅伯特師兄。”孟正回答,“在你走后,他成了尖峰實驗室的二把手。”
“哦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耐心點,師兄,你馬上就能看到了。”
玻璃幕墻的那一頭,是個赤身的男人。
他盤坐在一大片寬敞的空間內,周圍空無一物,墻壁和地面都是水泥。
這位光頭男子皮膚蒼白,歲數大概在四十歲左右,身材稱得上高大,只是一直低垂著頭顱,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靜思冥想,雙手垂在兩側。
旁觀的徐向陽深吸了一口氣。
他有印象。這一幕他曾經見到過,就是孟正交給他的那盤錄像帶,他當時還是和星潔一起看的。
沒過多久,男子在地上拼命地掙扎、扭動、翻滾,就像是犯了毒癮的癮君子,錄像里傳來飽含痛苦的哀嚎。
實驗室里燈光閃爍,忽明忽暗。實驗員們有些慌張起來,只見男人突然沖到玻璃幕墻前,雙手扣住墻體,把自己的腦袋當成了錘子,一下、又一下,用力地往上面砸落。
人體的力量奈何不了能防彈的強化玻璃。可一會兒功夫后,血色,血色的海水,自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霎那間涌入房間,很快便灌滿了這個四四方方的“水泥盒子”
而房間與實驗室的阻隔,僅僅阻擋了數秒種,便“咔咔咔”地綻放出無數蜘蛛網狀裂痕,隨后不堪重負,化作漫天晶瑩。
這個時候,想逃都來不及。
所有人都消失在了血海之中。
“師兄你想問實驗室怎么樣了,真是個好問題。”孟正見林明遠神情凝重,他的嘴角卻浮起笑容,“我告訴你,它已經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