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陽左顧右盼,并沒有看到有任何像是鬼屋的地方,這里看上去就是條普通的巷子,位于幾處居民樓中間的夾角區域。
而且,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四周安靜得很。連貓叫都聽不見。
戴著口罩的男人沒有說話,他在站住腳后,肢體動作略顯僵硬地轉過身來。
徐向陽聽見了奇怪的“嗬嗬”聲,就像自行車輪胎被人扎了嘶嘶漏氣的那種聲音他很快辨認出來,這奇怪的響動是從對方口罩底下傳來的。
“有事”
他眨了眨眼。
男人將手放在嘴邊,將口罩勐地一把摘下來,露出血盆大嘴這可不是夸張,這家伙嘴巴張大的幅度遠遠超出普通人能做到的程度他的下巴整個掉下來,幾乎要落到脖腔,一張嘴巴變作漆黑的空洞,遍布著七歪八落的利齒,就像古老洞穴里倒掛著的鐘乳石;
他的雙手也像面條似的,如同沒有骨頭般軟軟地自袖口垂落。
徐向陽捂著嘴巴。
“好惡”
對方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撲了上來,動作像猿猴般敏捷,還能跳到墻壁上通過反彈來改變角度和增強力道,深深張開的嘴巴里發出驚人的嘯叫。
“”
徐向陽的一只手仍然捂著嘴巴,眉頭皺起,同時很隨意地舉起另一只手
“砰。”
跳到空中的怪物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從半空中摔落,發出沉悶的回響。
躺在地上的他還在扭動肢體,試圖掙扎著爬起來;然而結果卻只能在地上一個勁兒地蠕動。
“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向陽嘆了口氣,走到對方跟前。他只瞥了一眼,就覺得沒眼看,忍不住搖頭。
他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這家伙的異常,只是覺得事已至此,總該跟過來看看,哪怕要面對陷阱,要不然真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了。
但是沒有陷阱。
只有這家伙一個人。
徐向陽踢了踢對方的腦袋。
“喂,到底是誰讓你過來的別裝聽不懂,你都會說話了,應該是保留著人類意識的附體者吧”
附身者抬起腦袋,一雙血紅的雙眸惡狠狠地瞪著他,看樣子很兇,但他渾身沾著泥灰只能像蚯引似地在地上拱來拱去的樣子,卻又只剩下可笑。
“啊,我都忘了。你連嘴巴都沒有了,壓根說不了話。”
徐向陽敲了敲手,有些苦惱。意識到沒辦法再得到新的情報以后,他直接從對方身邊走過去了。
“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徐向陽一邊喃喃,一邊繼續朝著小巷盡頭也就是這座城市的深處前進。
1999年11月13日,20:12
漆黑的街道,周行健正在與人聯系,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打過去,臉上的神情凝重得化不開。
“怎么樣,聯系上了嗎”
“沒有,哪里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一群人擠在昏暗的巷子旁邊,忙得團團轉,有點熱鍋上螞蟻的意思。
“鬼屋入口消失了。”
空曠的街道上,一頭巨大的青銅佛像似有了生命,朝著位于路口的人們狂奔而來,與廟宇中的神龕里佇立不動的凋塑給人的沉默印象完全相反,充斥著狂暴和恐怖的氣勢;腳下由青石板轉鋪成的路面正在因此激烈顫抖。
要不是市民們都呆在家里,李橫豎還不至于這么做,就算普通人都見不著,但“鬼佛”的規模相較于一般邪靈顯得過于龐大,即便僅僅是經過某片區域,都很容易產生類似于地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