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當然是要你自己去找到答案啊,我主動說出來像什么樣。”林小姐嘟起嘴巴,這模樣倒是很可愛,但在竺清月眼里就只剩下可惡了,“你必須要回憶起所有我們之間的事情,唯有這樣,我的努力才不算白費功夫。”
我和她我們兩個人果然是以前認識的
但是,竺清月是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除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而這種感覺,同樣有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話語和一系列所帶來的錯覺。
直到這個時候,竺清月突然想起對方還說過一句瘋話。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她并沒有在意,而是自動無視了因為那句話實在是太過荒唐,她連求證的想法都沒有。
“對了,我們認識以外,你,你還說”
“嗯你指我們是情敵這事兒”
“啊,原來不是我聽錯了啊。”
竺清月拿自己的腦門錘了錘門板,就像用榔頭敲釘子。在沉默片刻后,她突然對著門外爆發出一聲大吼。
“白癡,你說得那種事情怎么可能啊”
“嗯”
“說、說什么情敵,說到底我壓根就和男人沒關系首先要去談戀愛,才會有情敵吧這是先有母雞才會有雞蛋的問題”
“欸,在說什么啊,你有男人哦。”
對方的回答態度卻異常自然。
“雖說是死纏爛打,從別人那里得到的就是了。”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竺清月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確實不怎么關注同班同學,就算是上學的時候也一樣,所以就算記不起林小姐的長相和名字,與她說過的話乃至經歷過的事情是情有可原的,大概。
但找男朋友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她再健忘、再遲鈍,都不可能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很想說是林小姐認錯人了,但類似的質疑她早就提出過不止一次,每次卻都會被對方所的確鑿無比的證據打回來說到底,鄰居小姐就是沖著“竺清月”這個人來的。
除非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個竺清月。
她捂著額頭,突然覺得腦仁正在隱隱作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竺清月賴以為生的世界觀,固執己見的囚籠,就像一枚瀕臨破碎的蛋殼,本以為堅不可摧,可在這位仿佛從天而降的鄰居小姐面前卻顯得脆弱不堪。
是的,她已經開始產生懷疑了。
對于周遭的世界,對于日復一日的生活,要是不懷疑的話一輩子就會渾渾噩噩地過去,可一旦起了疑心,就會覺得哪里都有問題。
看似永恒不變的日常,其中分明隱藏著某種漏洞,一個虛弱的平衡,就像一座岌岌可危的積木山,只要抽掉其中一根,就會“喀啦啦”盡數倒塌。
而鄰居小姐就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樣,輕聲說道
“清月,我覺得你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
“你忘記了我,忘記了曾經喜歡的男生,你不覺得事情很詭異嗎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我”竺清月的心頭驟然涌現一股沒來由的厭煩,“我才不知道什么以前,什么過去”
“那也行。”
對方點點頭,倒完全不在意她的不禮貌。
“慢慢來,別著急。我相信你,不論你遇見了什么事、變成了什么樣,你一定還是能找出真相,因為你的腦袋很聰明”
竺清月更加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粗重的咳嗽聲。這聲音題型了他。
“啊,我忘記給媽媽煎藥了。”
直到此時,竺清月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維持的生活習慣,本以為如呼吸空氣般自然,竟會如此輕易地被打破,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抱歉,我回去一趟。”
“嗯沒關系。”
門外的長發女孩坐直腰,拍拍裙子站起身來。
“今天就到這里為止吧。”
林小姐保持著背對她的方向,目光望著走廊上黑漆漆一片的窗戶,不知道是在注視著什么。
對于這句話,竺清月略感困惑,但她來不及細想,轉身匆匆前往廚房。
竺清月端著藥走入母親的臥室,將藥碗放在桌邊,隨后她的手腕就又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