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如何掙扎,事態都不會有任何好轉。他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被蛛網捕捉的獵物,被佛祖攥在手心里的猴頭
如此反復了數次后,男人的心漸漸陷入絕望。
到現在,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去上班了。他糟糕的精神狀態不允許,只能請假。
上級那邊傳來調令,去往天海市,顯然是注意到了他身上存在的問題
仿佛不正常的不是妻子,而是他一樣
“冬冬冬”
竺康文覺得自己身體上那種不受控制的顫抖癥狀正在進一步惡化,以至于牙齒都開始打顫。
他咬緊牙關,心想
是她她來做什么嘲笑我嗎
門外響起的聲音卻并非來自妻子。
“爸爸你沒事吧”
小姑娘擔憂地問道。
男人愣住了。
在這段時間里,竺清月被送去了親戚那邊住,最近才接回來。竺康文把自己逼迫得太緊,以至于根本沒空去思考。
是啊,我還有女兒。
清月她還在這里,她是這個家的未來和希望,不能讓她受到影響。
竺康文心中忽的涌出一股勇氣來,疲憊不堪的精神再度振作。
妻子變成這幅模樣,我已經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決不能再成為不負責任的父親。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爬下來。
“還沒完,我還有機會。”
竺康文心想,既然這座城市是她的地盤,那其他地方呢
他不相信妻子的爪牙能伸到全國甚至全世界去,畢竟還有神媒在呢
只要他能去到不受到心靈操縱影響的地方,他就有辦法揭露真相,然后再回來救出女兒。
竺康文打開房門。
他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沒事,爸爸我正在收拾行李呢。”
“爸爸要出遠門嗎”
“是啊”男人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出個差,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回來以后,我馬上就帶你離開。
他心中這樣想著,拿起車鑰匙和外套走下樓梯,走向門口。在這個過程中,他始終沒有回頭,他知道廚房里那個哼著小調做飯的女人就在那兒,但他不敢去看,哪怕只是瞥上一眼。
他害怕被注意到,被留下來;而一旦被阻止,他將再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直到竺康文推門離開,直到他坐上車,妻子的輕吟淺唱仍然在耳畔回響。
男人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終究還是離開了這個家。
他插入車鑰匙,伴隨著“轟隆”聲,發動引擎。
竺康文和臨時找到的同伴一起驅車離開這座城市。
雖說到了第二天,肯定又會被洗腦成原來一無所知的狀態,但起碼當下能有個幫手。
竺康文有一種感覺,就好像世界陷入了無限循環,而他是唯一一個能保留記憶的人。
他被這種糟糕透頂的感覺折騰得夠嗆。不過好處是,在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后,再想說服起來要更容易些。
他選擇了前段時間相處下來以后感覺最靠譜的一位同伴,一位名為周行健的老警察。
周行健不是靈媒,只是通靈者,但他經驗豐富,處事老道,是個優秀的協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