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人很快就來到了目標病房附近。
房間內沒有開燈,幾個人就站在門外,有的坐在塑料椅上,有的站著。他們偶爾聊上幾句,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氣氛凝重。
兜帽人站在這群人視線的死角,背靠墻體,仔細傾聽他們的對話。
“我聽醫生說,明俊以后可能就……唉,很難,真的難。”
“可好好的人,怎么就……”
中年婦女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發出低低的啜泣。
“我們家里人都挺健康的,不像是遺傳病啊。”
“會不會是……被人打了?明俊他總是和那群游手好閑的人混在一起,我說過他幾次,這孩子也不聽,說不定就是被人打了……”
“不是。……也不能說不是,他是受了點皮肉傷,但醫生說那和他的昏迷無關。”
“那就是被車撞了吧?我聽說他是在天橋下昏過去的。”
“也不是,醫生說就不是外傷。”
“醫生、醫生,醫生說的你就信嗎?”
“那你說怎么辦?”
“要我說,還是先去廟里求求菩薩,聽說城東那家特別靈……還有你奶奶,她不是說在搓麻將的館里認識過一個當年的神醫?”
“老人家說的話你倒是信了……”
“總得試試呀!”
女人絮絮叨叨,她身邊的男人則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而與此相對,那個兜帽下的人影,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笑容。
“果然,只有我才能維持自我……那兩人全都精神失常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從袖筒里伸出來的手。
粗糙的皮膚底下,隱約能見到幾根異于常人的黑色絲線,如血管般跳動著。
“這說明我是被選中的嗎?”
他想。
對他而言,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回答,一個充滿自信、毋庸置疑的答案。
他當然是被選中的。若非如此,為何他的同伴們被附身的結局如此凄慘,而他不但能繼續保持清醒,甚至還獲得了超越常人的力量?
“只是有點遺憾,沒有嗅見同類的味道。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他按了按自己的腹部,“如果能吃掉的話,我或許會變得更強……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嗎?”
他想起了今天在學校里發生的事情。
從那時候他就已經明確了一點,這個世界上擁有超凡能力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雖說有點失望,但大體上還算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