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過程中,徐向陽將腦袋趴在欄桿上,同時享受著沐浴陽光和輕風拂面的感覺,瞇起眼睛俯瞰著樓下排成簇擁狀的花壇,與高大茂盛的廣玉蘭樹。
竺清月從辦公室里出來后,她有學有樣,跟著一起趴了上來。
他下意識轉過臉去看她;剛好就在這時,竺清月的視線同樣望了過來。兩人四目相接的時候,徐向陽突然對眼前這一幕產生了一種即視感。
是的,他曾經像這般和竺清月聊過一次。
發生附身者入侵校園事件的那天傍晚,他本來是跟著班長同學一起去參與學習小組的。結果因為他和林星潔的關系被班主任懷疑,中途被叫到了辦公室。
只不過,情況和這回相反,那次是竺清月在走廊上等他。
之后,兩人趴在欄桿上談論了有關于早戀的話題。
雖然距今不過兩周,可此刻回想起來,卻又像是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頭頂落下來的盛烈陽光,讓徐向陽的意識恍惚了一瞬,他低聲問道。
“謝什么?”
“很多事情啊。”竺清月很認真地數了起來,“要謝謝你剛才能及時趕到,阻止孫小芳將師生戀的謠言說出口,謝謝你沒有讓事情鬧大,還有,要謝謝你能在這里等我……對了,林同學呢?”
“她和我不一樣,先回去了。”
那姑娘可不是那種很有耐心的類型,既然問題解決了,她不可能還有心思在這兒陪著。
更何況——徐向陽心想,林星潔對于竺清月在約定成為朋友的那天之后,就沒來找過她的事情,恐怕仍心存芥蒂。
竺清月對著迎面而來的風問道。
“那,徐同學你沒有跟著一起離開,應該是有話想對我說吧?”
徐向陽望著女孩那張平靜的面龐,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忍不住問道:
“竺清月,你剛才這又是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你不是拒絕了錢老師嗎?”
錢老師就是年級組長,是目前校內資歷最老的幾位老師,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特級教師。
他們倆剛才談的是今天早上那場談話的后續,當時徐向陽借口詢問問題進入辦公室,在旁邊聽得很清楚。
“嗯。就是老師他們希望我下周一國旗下講話的時候,當學生代表上臺演講,主題是‘拒絕早戀’。我覺得很麻煩,本來就是想拒絕的……畢竟時間有限,所以還是盡量早地向錢老師說明了情況,希望他們能找別人代替,僅此而已。”
“……為什么要拒絕呢?”
竺清月眨眨眼。
“我說了是因為覺得麻煩……啊,徐同學你該不會是覺得,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我想談戀愛吧?呵呵,你真的這樣想嗎?”
不,你剛才可是干脆利落地說了“因為我不能保證”啊,我站在外面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但面對少女調侃的話語,徐向陽在沉默片刻后,還是輕輕搖頭。
“我覺得,竺同學不是那種會早戀的人。”
“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竺清月拍了拍手,表示贊許。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討厭他人限制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特別是最近,一旦聽見別人要求我做這做那,心情就會變得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