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雙目光的密切關注,光柱終于照亮了那個路口——
“不見了……”
有人喃喃道。
“奇怪,是走了嗎?”
“我剛剛還能看見的啊。”
車輛繼續往前,車頭燈的光亮籠罩附近區域,反射著濕潤光芒的深色林木被狂風裹挾,像是正在跳著某種狂亂的舞蹈。
等待在路口的白衣女人們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條應該是通往內部村莊的平坦道路上,分明是空無一人,剩下的只有一眼望不到頭的深沉夜色。
“那果然是……”
有人喃喃自語的聲音在車廂里靜靜響起,又突兀得閉嘴了,宛如一支午夜時分被吹滅的蠟燭。
站在車廂中央的導游清了清嗓子。
他明顯很緊張,但還是繃緊了臉龐,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口:
“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了!到賓館好好洗個澡、吃頓飯,明天再開始正式行程,大家……”
導游說到一半,發現連以往那種稀稀拉拉的掌聲都沒有,沒人配合的他只好拋下一句“大家今晚辛苦了”,不再開口。
經過這次事件后,車廂內的氛圍變得更沉默,一種更加難熬的沉默。
好在正如導游所說,剩下的路程確實很短,十幾分鐘后,他們就駛入了城區;又過了幾分鐘,大巴在一家酒店面前慢慢停下。
酒店一樓懸掛著的招牌上圍繞著一圈五顏六色的小燈泡,隔著玻璃看上去顯得有些模糊。平常看起來只會覺得俗艷的色彩,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卻平添了幾分令人安心的溫馨感。
或者說,這整條開滿店鋪的街道,大巴駛過的街區,忙碌的市區街頭和來來往往的行人們……這些司空見慣的景象,此時此刻都顯得很溫暖。
從冷清清的雨夜公路回到煙火味十足的城市,游客們的表情都放松了些。
導游第一個下車,緊隨其后的游客們裹緊衣服、提著行李,冒大雨陸陸續續跑入酒店。有個小孩還差點一頭撞上了自動旋轉門。
他們在柜臺處分了房卡,就各自散開,往樓上去了。
“清月,你是單人間?”
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心事重重徐向陽這才想起房間分配的問題,連忙對同伴問道。
“不。”
短發女生笑瞇瞇地朝著他晃了晃手中的房卡。
“我特地訂的大床房,就是提供給情侶夫妻住的那種。床大睡起來才舒服嘛~”
她說話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往他手里硬塞了一張房卡。
“服務員給了我兩張,這張就拜托你了。”
拋下這句話后,竺清月自顧自地走入即將合攏的電梯間。
徐向陽抓著班長大人房間的房卡,愣在原地。
雖說她一個女孩子獨自住一個房間,把手里多出來的房卡拜托給同行的伙伴,倒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但問題在于,這姑娘的做法無論何時都讓人浮想聯翩……
“啪。”
他手里的房卡還沒捂熱,就被另一個人抽走了。
面無表情的女朋友從他身邊經過,順手沒收了房卡,走入旁邊那架電梯。
“等……我還沒上呢!”
電梯門在徐向陽愕然的注視下,緩緩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