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和周行健對望了一眼,心中已有了計較。
一般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又不是戴了武俠小說里的人皮面具或是修煉了啥軟骨功。
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眼前這個家伙的身體部位已經出現了變異,與正常人的體質迥異。
“我聽同事說,他是能力失控暴走后殺人的……”
“那就難怪了。”
周行健微微頷首。
除去被附身的普通人以外,原本操縱著邪靈的靈媒一旦失控,也會受到邪靈所具備的遠境力量所侵染;且這種污染同樣難以逆轉。
因此,對于每一個靈媒來說,他們都要面臨來自自身的重大威脅——他們與附身者在性質上看似涇渭分明,但在某些特定情形下,不過一步之遙。
這位失控的靈媒粗重地喘息著,亂糟糟的頭發底下是一雙因布滿血絲而變成猩紅色的眼球,望向兩人的目光里流露出濃烈的惡意。
不遠處的那群人則暫時選擇了按兵不動,默默地觀察著此時的局勢。
一座小小的廟宇,場面可謂劍拔弩張、暗流涌動。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廟內的三方勢力對峙,氣氛安靜得好像墳墓。
外界的風雨聲在不知不覺間又變得大了起來。涌入門內的冷颼颼的夜風在廟堂內來回呼嘯,聽在人耳中充滿凄厲感,就像是一支極符合氣氛的背景音樂,讓此情此情更像是武俠電影中會出現的場景。
一個兇性大發的殺人犯,一支不明來歷,還有外國人參與的靈媒團隊;
毫無疑問,眼前的眾人都是兩位特調處成員的敵人——這不是被害妄想,他們早已經在剛才的舉動中暴露了惡意。
或許,這時候已經有人反應過來,這兩位警察其實并不是沖著他們來的,但木已成舟,他們不愿意乖乖接受調查,就只能選擇敵對。
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劣勢的周行健等人,貌似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危險境地……
但事實上,這里是他們的地盤。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察覺到了支援人員們的靠近。
而對于剩下的幾人來說,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那征兆,也幾乎是同時喊出了那聲“動手!”
漆黑一團的活布“嗖!”的一聲從廟內外飛回來,在劉警官的操縱下像一面舒展開來的披風,及時包裹住了兩人。
*
在那團黑布狀的邪靈裹過來的同時,徐向陽一手一個,抓住了兩位同伴的纖手。
比起曖昧,這更接近于一種安撫,他沒有從這個舉動中感受到惡意,所以試圖提醒她們,同時將自身的意識延展開來,作為第二層檢測和防御機制。
一眨眼間,他們眼前的視野便出現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一個恍惚間,被篝火的光芒所籠罩的廟堂變成了風雨交織的漆黑森林。
徐向陽釋放了通靈能力,在中途便幫助自己和兩位同伴調整好姿勢、尋找落腳點。
在黑布飛離、站穩腳步后,他拿出口袋里的手電筒打開,觀察了一圈四周的狀況。
灌木叢的枝葉上沾著的雨珠不斷流淌、又不斷積累,在燈光下閃爍著一圈朦朧的暈輪。
黑布并沒有把他們帶到太遠的地方,抬起頭朝著山上的方向看去,依然能看到寺廟隱約的輪廓。
“嚯,簡直就像是魔法一樣。”
他身邊的竺清月感慨道。
“果然這個世界上有著各種各樣的邪靈啊。”
徐向陽瞥了她一眼,心想這姑娘該不會是看上人家的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