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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陽走到了實驗樓最高的樓層，這里一如既往的人跡罕至。穿過一個個空蕩蕩的檔案室、材料室和教室，偶爾望見玻璃窗內無聲息整齊擺放的桌椅，會讓人不自覺便會聯想到恐怖片里的場景，好像眼前這一切安靜的事物都會在夜間活動起來。
而在頂層的中央，那個被天窗投落下來的耀眼光芒和漆黑的陰影分割開來的中界線上，林星潔正沉默地佇立在那里。
光是看到她的身影，徐向陽的心頭就有一種可怕的下墜感，這讓他甚至很難鼓起勇氣上前搭話。
但他不會因此而猶豫太久。
男生大踏步走上前，差點因為同手同腳的緣故而直接絆倒在她腳邊。
徐向陽努力繃住自己的表情，在窗邊停下，雙手放在窗臺上，扭過頭來的同時，表情僵硬地舉起手打了個招呼——
“你、你好啊。”
差點咬掉舌頭。
林星潔將胳膊抱在胸前，蹙起眉頭，表情看上去有點輕蔑。
“想搭訕？”
“沒有吧！”
徐向陽想要大聲駁斥，但才剛說了一句卻又心虛了，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衰弱下去。
“……我現在在你眼里，可能連陌生男人都比不上吧。”
林星潔眨了眨眼，看著一臉哀愁的前男友，失笑著輕輕搖頭：
“怎么會，絕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就算我內心深處對你的情感是痛恨，也意味著相比起世界上的其他人，我更在意你。更何況……”
“嗯？”
徐向陽揚起眉毛。對方的態度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我覺得啊，我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原諒你了。”
林星潔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將手放在窗臺上，然后是下巴。她用手抵著下頷，望著被樓房擋住視野的遠方。
“如果你要是能學得再不要臉一點，說點討好我的話之類的，說不定會變得更快。”
與班長大人的犀利言辭一樣，星潔對他們倆間的感情同樣看得清晰透徹。
“聽到這種話從你嘴巴里說出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講好……”
徐向陽一邊說，一邊偷偷瞥著女孩的側臉，從窗外涌入的風拂起她長長的發簾，如夢似幻。
“我當然很不滿、很憋屈、很生氣。不過事實就是如此，難以改變，起碼我暫時改變不了我的本性。”
林星潔的話語停頓片刻，又說道：
“考慮到那天我是不知不覺就回到你家里來了，所以是潛意識里不想改吧。”
倚靠在窗臺邊上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他聽見她又問道：
“剛才，你和清月聊了什么？”
“聊了和你有關的事情。”
對此他沒有半點隱瞞。
徐向陽講述時的態度很嚴肅，但林星潔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你在笑什么？”
徐向陽頓時有點害怕起來。
他設身處地為對方考慮過，認為林星潔在聽到以后會生氣或是冷漠都很正常，但為什么會笑？
該不會是她一時間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壓力，結果——
“干嘛啊，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