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
“可是……”
徐向陽的話頭頓了頓,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你出來的時候,不是說自己沒穿嗎?”
背后的女孩噎了一下,頓時哭笑不得。
“你這人啊……”
“我被騙了?”
“是啊,被騙了。”
班長大人從座位上直起身,自后頭一把摟住他的腦袋,笑瞇瞇地往他脖子上吹氣。
“怎么可以隨便相信女孩子說的話呢?何況還是我這種壞孩子。”
“喂喂喂,別擋我眼睛……很危險的!”
腦袋被軟綿綿的東西抱住的徐向陽難以控制把手,摩托車歪歪扭扭,順勢拐入了一條小巷里。
“哦,你看,那里不就有家賓館嘛。”
徐向陽踩住剎車。
這是一家隨處可見的小旅館,窄門兩側的霓虹燈柱沒有通電,被雨簾遮擋的門內一片深幽,附近停放著幾輛自行車。
“我們去開個鐘點房吧?”
竺清月跳下后座,抓著他的手就像往那邊走。不過,徐向陽顯然還有別的話要說。
“居然是這個地方。”
他凝視著懸掛在門梁上的暗淡招牌。
女孩聞言,打量了一圈周遭環境后恍然大悟,總算記起這地方是哪兒。
“你還記得啊。”
“不可能忘記的吧。”
畢竟是發生在數周前的事情。
況且,無論是在此之前向清月告白,和幾天后與星潔分手,對他來說都是足以刻骨銘心的記憶。
那一天,徐向陽和竺清月兩人在公園約會,中途下起了滂沱大雨——陰沉的天色與今日一般無二,不過那時候是夏末的最后一場暴雨。
然后,他們同樣是出于想要換衣服,避免照亮的理由,來到了這里。
就是這個地方……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命運的話,那它還真是一個喜歡在細枝末節的地方增添閑筆的古怪作家。
“好啦,也算是有緣,我們進去吧。”
竺清月掀開簾布,一馬當先往里走。
徐向陽一邊想著“沒想到第二次和女生開放還是和清月”,一邊跟著她邁入旅館的門檻。
“……好暗。”
他一進來就忍不住皺眉。
“怎么不開燈?”
招待客人的門廳處又昏暗又潮濕。里頭沒有人,只有不知從哪兒來的滴水聲。
幾串臟兮兮沾著泥水的腳印,從門前的墊布,一直往樓梯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