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的好,可以共甘苦,不能共富貴。
因為富貴了,人心易變。
“陳興不算什么,他的把柄早就被人抓住了。”
“真正值得我們在意的是他的老師,港島站的站長李駕先。”
“李駕先不同于別人,他可是徹徹底底的上海派,跟太子的關系非常好。”
“那位愛打橋牌的老人,今年已經八十多了,不出意外,未來還是太子的天下。”
“要是能通過李駕先,提前搭上那條大船,97之后的事就好辦了。”
老岳父拿著煙斗,沒點燃,就是嘗嘗味道。
呂澤在一旁輕輕點頭,因為身為過來人,他可是很清楚太子的位置雖然也有過動蕩,最終卻還是安穩上位了的。
97之后如何,其實每個港島人都有過焦慮。
老岳父會多想不奇怪,畢竟他是掌舵者,政策上稍微有一點變化,死的可就是一船人。
“明年換屆,回歸派會全力支持我,讓我去跟李樹堂爭警務處長的位置。”
“不過說實話,我的贏面不大,因為我接到消息,李樹堂已經走通港督的門路,英皇派會不留余力的推他上位。”
“說到底,現在的港島警務處中,華人的力量還是太弱。”
“警務處的高級警員中,紅毛鬼占了三分之二,哪怕是投匿名票,我也很難爭取到足夠多的選票。”
老岳父憂心忡忡,還是第一次在呂澤面前表露出自己也沒有把握的樣子。
這也難怪,鬼佬都是英皇派,在他們把持警務處的情況下,選舉更像是走個過場。
“警務處內的高級警務人員,鬼佬占絕對優勢。”
“但是在警司,督察,乃至于警員中,華人才是大多數。”
呂澤默不作聲的想了想,突然道:“爸,如果選舉不由警務處高層投票決定,而是讓所有警員一起投票選警務處長,你有沒有把握贏李樹堂?”
“這不可能,這幾年警務處長的任命,都是由內部選舉,再交由港督簽字任命的。”
“甚至早些年,連選舉都沒有,港督可以直接委派。”
老岳父搖了搖頭。
“您也說是以前,現在時代變了,早就不是過去那一套了。”
“依我看,要是李樹堂像陳志超一樣犯個難以被原諒的大錯誤,我們再趁機造造勢,未必不能將主動權奪過來。”
“不說讓李樹堂直接下臺,只要能逼鬼佬開放選舉權,我們就有回旋的余地。”
呂澤試探著說道。
早些年,港島警隊內有三座山頭,除了關李兩家之外,還有一座屬于陳系,陳志超。
只可惜他命不好,飛虎隊出了個何湛森,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不然依照陳志超的布局,他根本不會退休,明年一定會爭一爭警務處處長的位置。
“我聽家駒說,他大哥陳國榮,下月初二準備和女友結婚。”
“有家駒的這層關系在,婚禮應該會通知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婚禮現場和陳志超聊聊,讓他支持我們。”
“怎么說呢,陳志超這人狂傲是狂傲,可他很有原則,一直看不慣鬼佬對華人的打壓。”
“再加上這次被鬼佬擺了一道,提前退休了,他心里一定很不服氣,或許我們能得到他的支持。”
陳志超盤踞警隊多年,又全權掌握著飛虎隊。
雖然眼下陳系倒了,陳志超也退休了,可警隊內聽他故事長大的人很多,影響力并沒有完全消退。
“陳志超是只老狐貍,他不會輕易答應的。”
老岳父略顯遲疑。
呂澤聽出了話外之意,笑道:“不會輕易答應,那就是會不輕易的答應。”
“爸,試試總歸沒錯,這件事交給我吧。”
老岳父考慮片刻,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呂澤臉上笑容更盛,低語道:“行動要有代號,這次行動便代號為: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