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黑一聽,連忙面露喜色道謝。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位齊大人有手段,有心機,有魄力!還知人善任!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屬下多謝縣令大人。”
走進來的柳驚霜也是嘴角勾起一抹喜笑,拱手道:“大人,我已經差不多煮好飯菜了,請大人去后邸用膳。”
“嗯,一起吧。”
齊坤笑了笑,起身招呼道。
“大人,請。”
柳黑很是恭敬地偏了偏身子,讓齊坤先走。
隨后,三人出了內堂,繞過院子走廊,進入到縣衙的后邸,也就是縣令大人居住的后院內府。
出乎意料的是,這后邸的布置頗為低調奢華,光是客廳的地板,都是花崗白玉石鋪就而成。
廳里的一套黃梨木桌椅,散發著淡淡香氣,一看就值不少錢。
在四周墻壁的宮燈上,點的也是無煙無臭的松脂燭。
最厲害的是窗戶,通通是琉璃窗,密不透風,剔透晶瑩,還能看到窗外的漫天雪景。
齊坤坐了下來,打量了一圈,冷笑道:“上任縣令挺會享受的啊。這一套置辦下來不得幾千兩白銀?”
“大人,你若是忌諱的話,下官明天就讓人把這些東西都換了。”
柳黑在一旁拱手道。
“不必了。本官真龍氣運護體,厲鬼來了都不怕。”
齊坤擺擺手,笑道:“柳捕頭,現在已經散衙,是下班時間,你不必如此拘謹,坐吧。”
“呵呵,好的,那……老夫謝過大人。”
柳黑笑呵呵地坐下來,拿起茶壺,就開始給齊坤斟茶。
“柳捕頭太客氣了,二十二年前,你隨著陛下攻入大庚帝都,光是這一點,應該是我給你斟茶才對。”
齊坤笑道。
“慚愧慚愧。”
聽到這句話,柳黑老臉一紅,搖頭嘆道:“老夫當年只不過是神霄軍中的一個火頭軍小卒,也就是在陛下后邊搖旗吶喊什么的,沒上過真正的戰場,正因如此,那個上過戰場,拿過人頭軍功的凌青鵬才對老夫如此的看不起。”
“原來如此。”
齊坤恍然大悟。
這時,柳驚霜捧著一個大瓷盤走進來,聽到二人的對話,神色略有一絲憤憤不平:“大人,卑職要替我爹說句公道話。”
“哦?請說。”
齊坤有些好奇。
柳驚霜無比認真道:“凌青鵬當年也只是神霄軍的小卒,只不過是花了銀子,偷偷買了別人的一個軍功人頭,才撈到一個縣尉官職。聽說,他扶攻城云梯時還嚇尿褲子。我爹雖是火頭軍,但有一次遇到大坤的奸細潛入廚房下毒,還是我爹發現了,與他生死搏殺幾個回合。”
“竟然有這種事?這是立了大功啊!怎么只混到了一個九品捕頭?”
齊坤頗為意外。
“唉。”
柳黑緬懷當年,長嘆一聲:“當年陛下攻入帝都,登基為帝,犒賞三軍。老夫去換軍功領賞的時候,好巧不巧,看到一個被押著路過的大坤官員的千金小姐,我們二人一見鐘情……”
“爹!”
這時,柳驚霜肅然打斷道:“娘說過,你那根本不是一見鐘情,是你讒娘的身子,讒到雙眼冒綠光,然后用軍功強行把她給娶回家了。”
“咳咳咳。”
柳黑瞬間嗆得老臉通紅,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似乎在怪她拆自己的臺。
齊坤笑了笑。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見鐘情,無非都是見色起意,這是男人的通病。
巧了,他也一樣。
正說著,突然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齊坤神色一正。
柳黑,柳驚霜也是聞聲轉頭。
“大人,小的有事稟報!”外頭院子里傳來了守門衙役的聲音。
“老夫去看看。”
柳黑站了起來,渾身閃爍起金色罡光,一步如箭,飄射出去。
很快,他回來了,手里還多了一封燙著金邊的請帖:“齊大人,是青河縣的公孫羊,王四郎,還有一些鄉賢士紳,想要請大人去九仙樓吃飯,替大人接風洗塵。”
王四郎!公孫羊!
聽到這兩個名字,柳驚霜不禁神色一肅,轉頭望向齊坤。
齊坤眉頭一挑。
這接風洗塵,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