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對此的觸動也極為巨大,娛樂圈本來就水深,要想出頭,就如這句話說得一般,背后不知道默默付出了多少,才最終有資格出現在熒幕上,舞臺上。
深刻。
直入靈魂。
本來對這部電影有著很大的偏見,但看到這,他漸漸削弱著這種偏見。也許這真的是一部了不起的作品。當初看劇本時他只是粗粗瀏覽,直到現在看到成片,他才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錯過了什么。
電影還在繼續。
程蝶衣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他缺少安全感。他最想要的也是這種安全感。所以在戲班里,他選擇出逃。
但逃出去后,
他看到了舞臺上的霸王別姬,他看到了一個完美安全的世界,虞姬永遠愛著霸王,霸王也永遠守護著虞姬。
程蝶衣想要成為舞臺上的那個角兒。
逃出戲班的他選擇了回去。
但想要成為角兒,面臨的痛苦和考驗比他想象中還要嚴峻。要想成為角兒,他必須扭曲自己的本性。
戲詞需要唱“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但程蝶衣總是唱顛倒,“我本是男兒郎……”
他無法漠視自己的性別。
他認為戲曲是人生的一部分,戲曲應該和本身統一,所以他無法接受“我本是女嬌娥”。
為此他遭受到了殘酷折磨。
“你本是什么?”
“我本是……男兒郎。”
程蝶衣無法接受性別的倒錯。
扭曲自己的本性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蝶衣掙扎在冰與火的邊緣。師傅告訴他“人都自個兒成全自個兒”,段小樓逼他改口。
他進行經歷了激烈的爭斗,最終終于被被徹底掰了過去。
他屈服了。
流暢唱出了“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從那一天起他真正成為了程蝶衣,真正成為了虞姬……
他活在舞臺上,活在這個完美的戲曲世界中。
不顧這世間的紛紛擾擾。
蝶衣和段小樓終于成角了,少年裘馬,春風得意。
他們是那個時代的流量小生。
無論走到哪都是千人捧,萬人愛。
他們一個是虞姬,一個是霸王。他們看起來是天衣無縫的搭檔。但其實上他們彼此是如此不同。
程蝶衣完全沉溺在戲曲的世界里,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舞臺。而段小樓卻將之分得很清楚。
唱戲就是唱戲。
霸王只是他的面具,脫下面具,脫下戲服,他還是那個俗世堆里的段小樓。
而蝶衣似乎只有一個狀態,那就是戲。
他似乎永遠在戲中。
程蝶衣:“我想讓你跟我……不對,就讓我跟你唱一輩子戲不行嗎?”
段小樓:“這不是……小半輩子都唱過來了嗎?”
程蝶衣:“不行!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段小樓:“蝶衣,你可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啊。唱戲得瘋魔,不假,可要是活著也瘋魔,在這人世上,在這凡人堆里,咱們可怎么活喲。”
段小樓和菊仙成婚,使得程蝶衣受到了巨大打擊,他沾染上了鴉片,再也不唱戲了。
最終他和段小樓的決裂被師傅強行和好,二人再次登臺唱戲。轉眼就到了抗戰勝利,二人為國軍登臺演出,程蝶衣被調戲,打架,菊仙拉架從而流產。
而程蝶衣則被當做漢奸抓走。
之后的故事幾經曲折,被程蝶衣救下的小孩小四背叛,使得陳蝶衣和段下樓等人的人生陷入悲劇,菊仙自殺。
十一年后陳蝶衣和段小樓再度登臺。
“小尼姑年芳二八!”
“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
“我本是男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