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入墓室,許天川首先就感覺到一陣陰涼,這墓室內的氣溫最起碼要比外面低了好幾度,就好像是鉆進了冰窟窿里,同時還聞到墓室里充斥著一股更加濃重的腥臭味。
這并不是單純的尸體腐爛后所發出的惡臭,而是一種特殊的腥臭,有點像是陳年老咸魚的味道。
許天川手里拿著礦燈,幾乎是屏著呼吸的狀態,小心翼翼,極其謹慎的在墓室的這條甬道往前走,甚至每往前走一步,都拿著手里的礦燈往兩邊照射。
因為這條甬道很長,礦燈根本照射不到盡頭,光線映照在兩邊平滑的磚壁上,與其他的古墓不同的是,這條墓室甬道并沒有任何的浮雕或者壁畫。
這也是讓許天川最感覺到頭疼的地方,一般來說,古代墓葬的甬道都會在兩邊雕刻一些浮雕壁畫,從而能基本判斷出墓葬是什么年代的,然后再根據墓葬的年代來往下推理出墓葬的大致格局,甚至是可能存在的墓室機關等等。
可是這些信息一點都沒有,到現在許天川也只知道這是個造在養尸地的棺材墓,除此之外對于這個墓葬一無所知。
也就是這種一無所知,才讓許天川格外的警惕和謹慎。
越往前走,甬道就變得越來越寬,許天川也感覺到里面越來越陰涼,凍的許天川甚至渾身都在冒涼氣,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汗毛炸立的。
估摸著走了五分鐘,許天川一直在心里數著步數,剛好走了一百步,大概五十米的距離,手里拿著的礦燈終于探照到了盡頭。
這是一個墓室!
還沒等許天川把整個墓室看明白,手里礦燈所照射出來的光柱沖破墓室的黑暗,正巧就照射在了一個棺槨上面。
那是一個表面刷著黑漆的棺槨,背靠著墓室的墻壁,豎著放置。
詭譎的是,這豎著放置的棺槨并沒有使用封棺釘或者鉚釘來進行封棺,而是用墨斗線縱橫交錯的纏繞捆綁在棺槨上,正中間還貼了一張十分醒目的黃符。
那是鎮尸符!茅山道士專門用來制服僵尸的鎮尸符!
嘶……
許天川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單單看這墨斗線捆綁,和貼著鎮尸符的棺槨就能感覺出來,這墓葬很不簡單。
更讓許天川驚詫的是,隨著礦燈的移動,棺槨還不止一個,幾乎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同樣是背靠著墓室的墻壁豎著放置,用墨斗線捆綁,上面還貼著一張鎮尸符。
與此同時,后面的焦三也帶著他手下的伙計跟上來,紛紛拿著手中的礦燈,朝著整間墓室的四周照射過去。
在十幾個礦燈同時照射下,光芒大盛,整間墓室被瞬間照亮,許天川也看的更加清楚。
整個墓室大概有一百多個平方,南北兩側和正對面的東墻全部都豎立放置著大小相同的棺槨,每個棺槨的間距大概是一米,估摸著算下來,整間墓室大概有二三十個,棺槨的外形全部都一模一樣,刷著黑漆,用墨斗線捆綁著,還貼著鎮尸符。
如果不是下了一個古墓,許天川還真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專門停放尸體和棺材的攢館。
“這尼瑪是個什么葬法?”
許天川下意識的撓了撓頭皮,自己雖然結合了各種盜墓知識和歷代的葬法習俗,但也完全看不出,這到底是什么出自哪個朝代的什么葬法。
最多就只能在心里估摸出幾個可能性。
比如這可能是個殉葬墓,只有古代的殉葬制度,才會在墓室里同時出現這么多的棺槨,可如果這真的是個殉葬墓的話,那這個地方就不應該是主墓室,因為無論什么樣的殉葬制度,殉葬者的棺槨都不可能跟墓主人放在同一個墓室。
再比如這也可能是個集體合葬墓,也就是一個集體或者團伙同時死后,然后將其合葬在了一起。
但無論是哪種可能性,古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把棺材豎著放,又用墨斗線捆綁,貼上鎮尸符,這絕對跟養尸地有著直接的關系。
所以對于許天川來說,眼前的這些棺槨都是定時炸彈,
“許掌柜……您能看出這里面的意思嗎?”
這時旁邊的焦三在一陣詫異中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問了許天川一句。
聽焦三這問話的語氣,準確的說,應該是請教。
許天川也毫不掩藏眼神中的鄙夷,瞥了焦三一眼。
這貨三句話離不開他二十多年的盜墓生涯,顯然現在也被眼前這二三十個貼著鎮尸符的棺槨給整懵逼了。
“很明顯,這是法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