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許天川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左邊的那個同行身上,還真就沒有留意一樓。
順著柳紅姑的目光看下去,人頭攢動的一樓,正中間有一個位置確實十分的顯眼。
那是一個棗紅色的沙發,正當中坐著一個身穿灰色大衣,頭上戴著一頂遮耳帽,身材魁梧健碩的男人。
但是因為角度問題,只能看到他的一個背影,這也是為什么剛才并沒有引起許天川的注意。
出于好奇心,許天川叼著雪茄起身,向左側饒了一下,剛好就站在了左邊的那個同行旁邊,將前身靠在二樓圍欄,朝下看去。
那個坐在沙發正當中,頭戴著遮耳帽的男子大概五十歲模樣,國字臉,皮膚黝黑,一雙濃眉,留著絡腮大胡,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十分兇悍的感覺,最為特別的就是他左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從耳邊一直到下巴,甚至左顴骨都明顯有些變形。
許天川聯想起水緣齋伙計的話,兩年前長沙幫九門聯合探了座兇墓,幾乎全部都有傷亡無人幸免,長沙幫九門之首的六指閻王,還掉了個耳朵,并且在臉上留了個碗口大的疤。
因為他帶著遮耳帽,所以并不能看出他耳朵上有沒有傷。
但他戴遮耳帽的很大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遮蓋掉的耳朵,因為這遮耳帽戴的實在是太突兀了。
除此之外,許天川還注意到,這個面相兇悍的中年男子端起酒杯的時候,手掌異于常人,手掌虎口的位置多長了一根手指。
“六指閻王!”
許天川瞇了瞇眼睛,看來他就是長沙幫九門之首閻關山無疑了。
閻關山的臉上除了兇悍之外,眉宇間還有一股陰氣,對!就是陰氣,而不是英氣。
一般來說,經常行走在陰陽兩界之間,長時間跟死人打交道的,身上都會帶一種陰氣,只是輕重的問題。
但是這種陰氣并不會影響到自身,更不會容易招鬼,反而會讓陰魂感到畏懼。
這就好比是一個屠夫,因為入行久了,身上就會有一種除不掉的血腥味,會讓動物感覺到畏懼,基本上是一個道理。
至于這個六指閻王有多大的能耐嘛。
單用眼睛來打量的話,還真就不好說。
但是作為長沙幫九門之首,本事肯定有點的。
許天川只不過是感覺到好奇,鎮魂族古墓到底有多么兇險,長沙幫兩年前九門聯手都付出了這么慘重的代價。
還有就是,長沙幫九門兩年前到底對鎮魂族古墓挖掘了多少,有沒有將墓盜空,還是說遇到危險之后逃出來。
雖然心里存在著諸多想要知道的疑惑,但是許天川很清楚,想要從他們長沙幫的嘴里撬出話,是絕對不容易的。
但也并不是一定非要從他們長沙幫的嘴里撬出話,才能知道關于兩年前九門聯合盜墓的詳情。
當年他們長沙幫內部出現了特殊狀況,要么是出現了分歧,要么是出現了內鬼,這是絕對的,否則的話掘墓的事情也不會在長沙城流傳開,一張照片也不會跑到千里之外的洛陽城。
這也是許天川花三千大洋拋出去做誘餌的主要目的。
“兄弟,外地來的吧?”
也就是這時,突然身后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
聲音非常非常的沙啞,一聽就是嗓子有問題,就像是聲帶落家里了一樣。
說話的,正是剛才許天川一直注意的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許天川眉頭微微一皺,然后慢慢的轉過身,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故作疑惑的反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沙啞男目視著許天川點了點頭,并且微微笑道:“小兄弟,我白天看你在水緣齋花三千大洋買了個仿戰國的青銅爵杯,明知道的是假的還買,看來你對上面的東西挺感興趣,我手里應該還有你想要的東西,要不要坐下來喝兩杯?”
說話的同時,沙啞男又在一個空杯倒上洋酒,推送到了許天川的面前,眼神中帶著一種自負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