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糾結，猶豫。
沈浩終究還是決定收藏起來。
別看這么一點布片，一條至少要大幾千。穿了一次丟掉太可惜了。拿回去洗一洗，發揚國人傳統樸素的美德。
沈浩小心翼翼裝好在一個空包裝袋里，準備等下偷偷帶回去。回到總裁辦公室之前，先去洗手。
下意識抬手放在鼻尖輕嗅，聞到一種相當有吸引力的氣味。很特別、獨一無二。淡淡的，卻沁人心脾。
只是那么一小會，沈浩感覺又有了反應，急忙將手用洗手液洗干凈。嘩啦啦的水流聲中，忽然身后傳來高跟鞋踏踏踏的腳步聲。
“怎么這么慢！”姜藍抱著雙手，面無表情站在沈浩背后。
“好了。”沈浩甩干手上的水珠，表情平靜轉身。
姜藍眼神示意沈浩跟上。兩人向電梯的方向走去。一隊黑衣保鏢從周圍跟了上來。
一行人來到地下停車場，分別上車。沈浩系好安全帶，終于找到機會開口問道，“去哪。”
“今天沒什么事，正好出去放松一下。”姜藍并沒有透露位具體置。
沈浩很識趣沒有追問。車開了一段路，發現是去海邊別墅的方向，難免心中一突。
感覺每次去海邊，必然會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沈浩暗暗確認了一遍工作時間。還差五個小時下班，現在是下午三點。晚上不用留宿，風險可控？
懷著忐忑的心緒，仿佛只過去了一個恍惚的時間，身邊的女人推門下車了。
沈浩下車的時候，視野里出現一棟堪比城堡宮殿的建筑。無論看了多少次依然覺得雄偉壯觀，具有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如今已是十一月，園林中依然是四季常青的景象。
經過鮮花盛開的長廊，不遠處的大廳中回蕩著悠揚的音樂聲。
沈浩聽出來那并非是設備播放的歌曲，而是有人在用鋼琴演奏。
姜藍負手，故意放慢了一些腳步。走在前面開路的兩名黑衣保鏢已經將厚重的防爆大門推開。
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央，滿頭白發的外國音樂家處于一種忘我的狀態，手指飛速按動鋼琴鍵。眼睛緊閉，絲毫不在意從身旁經過的兩人。
“法國來的音樂大師，名字我忘記了。”姜藍徐徐走上螺旋狀大理石樓梯，話語間金錢描繪了這個人的才華，“一個小時出場費兩萬歐。”
沈浩有些走神，現場演奏帶來的震撼和平時戴耳機聽音樂是完全不同的，明明自己不是純音樂的粉絲，偏偏莫名間隨著激昂的音調身體上下傳來一陣陣顫栗感，像是靈魂共鳴一樣。
姜藍腳步頓了一下，“你覺得怎么樣。”
“還好。”沈浩下意識做出肯定，“你剛才還說了什么？”
“你覺得這位音樂家，一個小時兩萬歐值不值？”姜藍雙手俯在大理石欄桿上，俯瞰下方宮殿般場景。
“我不好評價，如果是我，再怎么樣也不會選擇亂花這筆錢。”
沈浩心底暗暗盤算，這個大師真可謂日進斗金。月薪三千的普通人賺一百萬可能要一輩子，他賺百萬只需要一天。當然，這份工作也不可能全年安排得滿滿當當。
“羨慕嗎？”姜藍微微俯身，做足了暗示。
“不羨慕。”沈浩違心側過臉，依然傲嬌。
姜藍眉頭一擰，動作持續了半分鐘，才不甘心地緩緩直起腰，繼續向別墅深處走去。身旁音樂聲漸漸小了起來。
“你花了錢，不應該認認真真聽完嗎？”沈浩不遠不近跟著，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他實在搞不懂這敗家娘們的想法。如果是享受尚可理解，但她不是！感覺就像是刻意對自己炫耀一樣。
有這些錢多做點慈善不好么？國家還有那么多窮苦人需要幫助！
念及于此，沈浩默默把嘴邊的吐槽咽了回去。作為秘書，他經常看到慈善基金發來的文件報告，星辰集團每個季度慈善投入也有好幾千萬。都是眼前這女人親手批準的。
“就算聽一輩子又怎樣，有些事情對我而言更加重要。”姜藍加快了一些腳步，一條走廊接著一條走個沒完。也許是眼前空空蕩蕩的景象實在有些寂寞，她難免感慨了一句，“這個地方還是太冷清了。”
“是啊，你還是多請一些人吧。”
沈浩記得前面是浴室，眼見姜藍走了進去，駐足停留在門口。
“你進來。”姜藍清冷的聲音透過濃郁的水霧，“快點。”
沈浩沉默了下，“姜總，這樣不太好吧。”
“給我試水溫，這是你的職責。”姜藍打著工作的旗號，也不管理由是否牽強。
沈浩無法拒絕，滿臉沉重走進霧氣中。
姜藍站在吐水的銅獸頭顱旁邊，纖手指了指下方水面。
“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