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這一名白發老人遲疑了幾秒。
他本是這個迷霧時代的地球上，聞道者文明，天地間的第一名元嬰，依仗腦海里的幾百萬神魔傳承，親手開辟了地球的仙道、金丹元嬰體系，登臨世界的最強者，或許自己應該后悔吧？
任何的霸主，都會選擇享受眾人崇拜的榮耀、統治天下的快意，執掌蒼生生殺的權利...而他，卻沉浸在枯燥的仙道中。
“師傅，沒有后不后悔。”
白隆搖了搖頭，他的內心很干凈，從未有過彷徨。
只是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壁畫。
那是一尊瑪雅文明記載的史前太陽金塔王朝，一切文明的最開始起源，一尊古老的無上神祇，從棺木中蘇醒，俯瞰蒼生。
“因為，我憧憬的是他。”白隆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神的準則。”
付青君沉默了一下。
白隆久違的放下了手中的推演，仿佛和一位長輩訴說著，“第三境金丹，證心中我是誰....自己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而我想要成為那樣的人罷了。”
“是啊。”
這沒有出乎付青君的預料，甚至早已經在預料之中了。
因為他開始選擇白隆，不就是因為這個純凈而單純的少年，是當時的一個魔神眷屬另類，向往著那遙遠的珈夏徇爛神話？
他向往成為珈夏一樣的神，為蒼生開辟榮耀的偉大古代英雄么？
之所以選擇他，正是知道他神色有種像是珈夏一樣的氣質，不去享受世俗的榮耀，一生奉獻給文明，無私的開辟盛世時代...
“你并非是神，而是凡人。”
付青君宛然，順著壁畫，看向那地球的歷史...
這歷史的確是屬于地球，卻不屬于史前數十萬年前，屬于我房間上的書桌，更不屬于...你們。
可是...
事情變化到連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師傅，史前的神魔，褻瀆了珈夏，神降下大洪水毀滅蒼生....我現在也是為了先祖贖罪，復興太陽花王朝。”白隆沒有再說些什么。
付青君也不語。
當一個假的歷史被人多得多了，公認得多了，也就成真了。
沉默了許久后，付青君忽然開口說道：“我并非是你的師傅。”
“是啊，是我不配。”白隆認認真真道。
“不，是我不配。”付青君說道。
在植物眷屬上附著的神念漸漸隱去了。
“不配？原來，師傅也是史前大洪水的神魔殘念，也已然在懺悔了，不然也不會幫助于此。”那個老人依舊在宮殿里，坐在地上孤獨畫著單調的線條，在構建新的靈魂搭建功法，神色單調而固執。
“虔誠孤獨的求道者。”
付青君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骯臟，忽悠這個文明用幾百萬年的底蘊，為自己地球人開辟功法...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畢竟，這就是種族之戰，宇宙黑暗森林法則...？
人家本來就用迷霧武器，帶著毀滅你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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