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郭慶之又把證據給丟了,若不是他身上纏滿了繃帶,高山肯定會在他的屁股上一頓狂拍。
“算了,你好好養傷吧!”高山轉身就想走。
“別急啊,聽我說!”郭慶之一把抓住高山的衣襟,“沈委貪污的賬本有兩個,我還藏了一個在家里!”
高山這才轉氣為喜:“這才對嘛!那狗東西到底貪污了多少錢糧,需要你用兩個本子來記?”
郭慶之說道:“我聽說,沈委在郡考的時候,就用銀子買通了鳳仙郡丞盧東南。此后,為了把你拉下馬,他又給盧東南和其他考官送了厚禮。為此,他的家底都光了,還借了外債。趁著現在秋收,他不多貪點,怎么填補自己拉下的虧空?”
“這個賬本在哪里?”
“我書房的桌子下面有一塊磚是空的,撬起這塊磚,底下是一個盒子,賬本就在盒子里!”
“好,我親自去拿!”高山說著,又叮囑身邊的江東流:“老江,你來照顧老郭,我去去就來!”
高山騎上馬,剛剛出了陰陽司的大門,迎面卻看到了一乘轎子。
“停!”轎子里的人伸手叫道。原來是本縣縣令朱蘊。
“縣令大人有事嗎?”高山問道。
其實,他知道,朱縣令一定來替沈委出氣的。不過,他根本不在乎,反正他開的是正規的陰陽司提審單,還蓋了陰陽司的鮮紅大印。就算是太守大人來了,他也有理由應付。
“高十夫長好大的膽子!就是嚴鐵心主持陰陽司事務的時候,也不能隨隨便便去我們縣衙大牢搶人!”此時轎夫已經把轎子抬進陰陽司大院,朱蘊走出轎子,氣沖沖地說道。
高山心想:“這縣太爺不會是沈委找來耽誤我的時間吧?沈委如果不相信老郭只有一本證據,肯定也去郭家搜賬本!”
心中焦急,高山的臉上卻帶著笑:“縣令大人,下官可不是去搶人,而是提審人犯;更不是隨隨便便,而是帶了我們陰陽司開具的正規提審單。總之,今天去縣衙大牢之前,下官已經辦好了完備的手續!”
朱蘊怒道:“少跟本官油嘴滑舌!誰不知道,現在的陰陽司就是你把持,手續什么的,還不是你一句話就開好了!”
高山依然不惱:“縣令大人此言差矣!不管陰陽司由誰來主持工作,都要走程序。有了這份手續,走遍天下都沒毛病!”
“沒毛病?你以為本官會相信嗎?那個被你們提來的郭慶之,就是最大的毛病!本官聽說,你以郭慶之涉陰陽司大案為由提審他。到底是什么大案子?是參與了通敵叛國,還是結交了魑魅魍魎?”朱蘊冷笑道。
朱蘊一通問話,高山起初根本不以為意,但是當朱蘊說到最后一句時,高山不由得額頭冒汗!
朱蘊說得不錯,陰陽司只辦大案,要么是國家大事,要么是妖邪害人。如果是妖邪,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是通敵叛國,那就是殺頭抄家甚至是滅九族的罪過。
好在,高山反應挺快,他故意夸張地說:“郭慶之與前幾日劉家村惡鬼殺死七人的案子有牽連。所以,必須將他提到陰陽司,下官要親自審問!”
“是嗎?那本官更要看看,郭慶之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說著,他回頭向著陰陽司的各個房間巡視,想看看郭慶之在哪里。
高山雖然急著想走,卻又不得不把情況說明:“郭慶之現在身受重傷,暫時還不能審訊,治傷要緊!正在刑房醫治,請大人移步!”說完,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朱蘊一愣:“他怎么受傷了?”
“是被戶房掌書沈委打的。”
“沈委打他作甚?”
高山心道:“終于問到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