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位…小道士。”裴師爺客套道:“不知有何高見,抑或有甚佳詞絕句,可與眾學士、才子共賞?”
“哼,本座的才華,豈是爾等能比。哦不,本座根本就不屑與爾等凡夫俗子相提并論。”
“嚯!好大的口氣!”年紀最大的評委,騰地一下就冒火了。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道:“小道士,你一個遁入空門之人,豈能如此目中無人,目無尊長。”
“你管得著嘛。”夜明嗤了一聲:“你自己都說本座乃遁入空門之人,那目中自然只有道祖仙尊。怎的,老頭,你想與道祖仙尊平起平坐么?”
“你、你…”老頭快給氣暈過去了,左右兩位中年評委連忙起身去扶,其中一個面相溫和的評委看了夜明一眼,搖頭笑道:“你這小瘋道,長的倒是有幾分天人之姿。若真有真才實學,不妨展露一二。”
臺上一眾選手,早就想沖上去將那臭道士摁住打一頓,聽評委這么一說,立馬起哄。
“就是,有本事上臺來啊!”
“你倒是上來啊!”
“上來啊!”
夜明一甩道袍:“哼,爾等憑何請本座上臺。”
“同臺大比,誰勝誰便是詩魁,仙釀就歸誰。”
不知道哪個憨批吼了這么一句,隨即,臺上一眾憨憨紛紛點頭,漲紅著臉叫囂起來。除了面色陰晴不定的田在清。
一個青衣隨從匆匆跑到禮臺旁,與裴師爺耳語幾句后,裴師爺當即擺手一請。
“小道兄,有請。”
夜明歪著腦袋,斜眼看著裴師爺,等著他把話挑明了說。
裴師爺本就是個人精,看出小瘋道是故意的。不過瓊老爺發話,他照辦便是。遂與臺上諸位說明一番,正式將夜明請上臺,并臨時添置一只投票箱。
“小道兄,怎么稱呼?”
“昨夜瘋。”
夜明一上臺就大喇喇地站在了田在清前面,狀元郎整個兒被擋住,氣得直咬牙卻也不得不往旁邊挪出一個身位。
搶C位,要的就是個高、夠騷、臉皮厚。
“哦,左夜風。”裴師爺將這個名字寫在一張紅紙上,帖于箱面,著伙計放到對應他站位的臺邊沿。
夜明毫無被仇視了的自覺,直接忽略左右十雙向他投來如電目光的眼睛。
而畫風與旁人完全不同的林鶴兄,正一臉陽光燦爛地沖他笑著招手:“哎,左道兄,咱們見過呢。”
眾人齊刷刷沖這位仁元投去一個“呢你大爺”的眼神。
田在清陰陽怪氣地諷刺道:“道門多畫師,卻是沒聽說過何時出了你這么一位曠苦爍今的大詩才。”
“就是就是。左夜風,這什么破名字,聽都沒聽說過。”一眾才子幫腔。
大家都以為集眾人之力,定能讓這瘋道士人前出丑,哪想到,瘋道士更囂張了,張口就是一句“哼,無知的凡人”,懟得田在清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后槽牙咬得咯咯響。
“怎么,本座說錯了?”夜明高聲道:“故意突出畫師二字,你這是貶低道門無人才。
詩仙李白,青蓮居士,便是半個道士。王羲之,天師道世家道士。賀知章,天寶三年辭官做了道士。
既然無知,就別出來秀智商,丟你祖宗田伯光的臉。”
“田伯光?”田在清一臉茫然,心說自家好像沒這么號先祖啊。他很快反應過來,被對方耍弄了,登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想罵又礙于端了半天的儒雅隨和人設。
“好了,好了。”先前那個打圓場的老好人評委,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沖夜明說道:“既然瓊老爺請你上臺與諸位才子學士斗詩,那還請你先亮一首詩詞出來。”
臺上臺下,無數雙眼睛很整齊地看向夜明,那個善于搞事情的藍帽青年,冷聲道:“窮酸道士,除了會鬼畫符能識幾個大字?嗤,有本事你倒是來一首啊!”
夜明懶得搭理此人,一抖道袍寬袖,沖某個方向拱手一禮,高聲頌道:
“詩界千年靡靡風,兵魂銷盡國魂空。集中十九從軍樂,亙古男兒一放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