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摁下某顆紅色珠,連帶著會有另4顆一起被摁下去。再摁另一顆藍色的,會有3顆連帶著被摁下去,但之前被摁下去的兩顆會彈起。
大致摸索了一翻后,夜明推斷這個裝置必須得將所有珠子摁下去,才能打開。
最大的難度在于,每顆珠子摁下與回彈的規律,與其被摁下的先后順序有關。簡而言之就是,有規律可循,但規律會隨著順序的改變而改變。
夜明將鐵皮箱拖出來后擺到控制臺上,開始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極其枯燥的記憶與推理游戲。
“紅下3藍回2,橙下5黑回1…”
雖然夜明有超憶癥,但對于解這種謎題來說,反而是個累贅。記憶過量容易造成思維混亂,記憶不足則會令大腦自行腦補,結果都是一樣導向錯誤。
足足十分鐘后,夜明長舒一氣,手速飛快地連摁七下。
‘咔嗒’圓盤松動掉落,鐵皮箱開了。
里頭有十本厚厚的素描本,幾十只用的只剩下筆頭的彩色鉛筆。一摞用剩下的火柴盒,一小包炭,一塊鐵板,半小袋鹽,以及一本筆記本。
翻看素描本,上面畫的是同一個人。
一個長發少女,有穿著裙子的全身像、有頭上戴著花環的半身像,有回眸一笑的遠視角度、有只畫了一雙明眸的特寫…
筆記本里則完整地記錄了這個名叫‘阿布’的守塔人,對H32最純真的愛情。
‘2035年8月11日那個方舟女孩看到我了,她朝我笑,我應該回以禮貌的微笑嗎?’
‘9月22日今天下午,她在山坡上曬太陽…’
‘12月1日今天下午,她在跑步的時候,抬頭沖我笑。我也沖她笑了笑,但她卻哭了,我嚇壞她了…’
‘2036年2月8日早晨,她又去曬太陽了,她看上去很悲傷,我用銀勺的反光逗她開心。我應該沒有做錯吧,我可沒有露出自己這令人害怕的樣子。’
‘5月7日瑪麗嬸嬸和波絲嬸嬸聊天的時候,說起她了。原來她叫H32,可是我覺得她應該叫茉莉…’
‘6月18日傍晚,茉莉站在山坡上望著圍墻外邊,她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我應該做些什么?’
‘9月1日瑪麗嬸嬸和波絲嬸嬸她們在籌備成人禮,她們說等H區的方舟女孩辦完成人禮后,她們的子宮就可以用了。子宮,是什么?’
‘10月8日哦我明白了,子宮是用來盛放baby的,多么神圣啊!’
‘11月9日茉莉被關禁閉了,她犯了什么錯?’
‘12月7日院長為什么騎在茉莉身上,她哭叫著,她的白裙子上好多血…’
‘2037年1月保羅說方舟女孩們就是母牛,總是產崽不**會得瘋牛病的,這是為她們好…’
‘2月15日院長和兩個公司職員讓保羅去帶幾個方舟女孩,茉莉也被帶去了。后來,有兩個女孩被抬了出來,保羅說她們死了。’
‘3月11日茉莉的子宮里有個baby,她再也不用去禁閉室了。可是她為什么不開心,我很久沒看到她笑了。’
‘4月18日茉莉生病了,瑪麗嬸嬸說她靈魂不潔,上帝收回了她的baby。’
‘7月1日院長帶了個比我還健壯的男人來,保羅帶著茉莉和兩個女孩去了禁閉室。茉莉被抬了出來,她身上都是血,醫生說她快要死了。’
‘8月2日你們都在騙我,我要殺了你們,殺光你們。’
‘8月10日我把保羅殺了,拉到約克農場喂了豬。’
‘9月2日我把瑪麗嬸嬸殺了,拉到約克農場喂了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