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和芙蕾的一次交鋒中,安德魯卻是從芙蕾身上,再次感受到了和那山海相似的氣息。
此時看著芙蕾,安德魯認真問道:“你知道你的祖先,那位山海,最后是怎么死的么?”
芙蕾冷冷道:“討伐暖火商會的罪人的過程中,以龍炎武士的身份戰死的!怎么,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么?山海大人她哪怕是戰死,也在死前,殺死了足夠多的敵人!她可沒有敗!”
安德魯默然。
心說關于這所謂“龍化”、“龍炎武士”的真相,果然……只有自己知道,而這火焰世界的人們并不知情么。
目光不由掃向那一頭頭包圍在野火領的四面八方的荒獸:“如此多變成荒獸的焰武士,這么多的人命——而且是那魔法工會自己的人的人命——這都能狠下心來,做如此徹底地掩蓋么?”
只聽芙蕾緩緩說道:“你果然,是歸隱之地的人吧?暖火商會的家伙們,可不會輕易提到山海大人的名字!這個名字,對于暖火商會而言,可是恥辱!”
“恥辱么……”安德魯將目光拉回到芙蕾身上,問,“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先祖大人山海,不是戰死的,甚至不是死于暖火商會的人的手里,而是被你們魔法工會的人給害死的,你信么?
如果我告訴你,山海作為‘龍炎武士’的力量失控,實際上變成了一頭失去理智的荒獸,這些年來一直游蕩在這內海沙漠之中,你……相信么?”
對于山海,安德魯沒機會和對方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交流和溝通。
只知道,對方去一個叫“域外戰場”的地方,殺了很多的水系魔法師。
對此,安德魯自然是不會原諒的。
但與此同時,對于山海,安德魯的內心,還有一份同情。
“在那暗紅色的小世界里,山海在她最后的時刻,身上透出來的氣息,是個純粹的普通人!”安德魯心想,“至少,在最后時刻的她,已經不是那所謂龍炎武士,甚至不是一名焰武士了!”
在安德魯看來,如果焰武士的力量,可以被洗去、被拋棄。
那么,不說地火魔法師,只論焰武士的話,這一群體實際上是可以被拯救的。
安德魯沒辦法忘記那山海在生命最后時刻,流露出的釋然、感激、以及……那濃濃的悔恨,和歉意。
焰武士,或許也不是天然就是壞蛋!
自己作為滅火圣子,或許不是要滅掉焰武士這支職業群體,而是要拯救焰武士的力量所詛咒的一批……普通人?
安德魯不確定自己這想法是否是對的,但至少想要試試。
這才是和芙蕾交手了一輪之后,安德魯并不著急立刻出手,反而說出剛剛那一番話的理由。
“你說……山海大人……是被我們魔法工會的自己人……害死的?”
芙蕾瞪圓了眼睛,顯然被安德魯這一聞所未聞的說法,給搞懵了,“你說,我們魔法工會的初代龍炎武士中的最強者……變成了一頭……”忍不住看了眼野火領的四面八方,“……一頭荒獸?”
安德魯點頭。
焰武士就是荒獸,荒獸就是焰武士變的。
這一真相,安德魯可沒打算自己藏著。
“我……”對面的芙蕾皺眉盯著安德魯,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