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還未回答。
哈維爾已經搶著冷冷說道:“他怎么會知道?一個來暖火城的路上,看什么都好像第一次見的土鱉,你能指望他知道些什么?”
安德魯也不生氣,笑著看向哈維爾:“褲子完全干之前,麻煩不要說話可以么?”
哈維爾本來已經被黛比按在了椅子上,聽了這話哪里還忍得住,豁然起身,厲聲叫道:“我看你是忘了怎么死的!”
抬手就是一巴掌,徑直朝安德魯的胸口,狠狠推了過去!
哈維爾可不覺得三天前流火圣盾一戰,安德魯能從那女刺客的手底下活下來是因為安德魯自身的實力有什么了不起。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此時眼見安德魯的臉色似乎有著大傷初愈的蒼白,這一推,實際上運足了力道!
“他媽的,我早就想這么做了!之前有法爾克爺爺保你,現在我就要讓你原形畢露!”哈維爾氣得臉都有點扭曲了,哪怕以他的沒有羞恥心,也在流火圣盾被那女刺客嚇到尿褲子事后,感到無比丟臉。
哪能忍受安德魯連續兩次當眾拿這事嘲諷他?
狂怒之下,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來暖火城的路上,無論他怎么挑釁安德魯,安德魯幾乎都只是笑笑而已,并不怎么接話。
怎么今天的安德魯,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不止會回應他,居然還會回懟了?!
哈維爾不知道這其實是安德魯故意的。
流火圣盾的經歷,讓安德魯體會到:有些時候不能太低調了,太低調人家就真把你當透明人了,做什么事情都沒有話語權,反而束手束腳。
況且低調的初衷,是避免魔法公會過早地盯上自己,然而人家都已經專門派刺客來殺自己了啊!
所以三天前面對那女刺客的時候,安德魯就已經在心里做了決定:只要能度過這一關,活下去,之后不再可以保持低調了。
正因如此,剛才才主動提出要見芭芭拉的母親。
正因如此,才故意激怒哈維爾,引得對方率先對自己出手!這樣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反擊,然后用自己的強硬反擊,傳達給芭芭拉的母親一個意思:收編野火鎮?抱歉您想也不要想。
因為您如果真的想要收編野火領,至少要給到基本的尊重。
安德魯心說我也不求什么對我救過芭芭拉、為雙火之戰出過一份力的感謝了。
只希望您至少作為主人,拿出一份對待客人的基本禮儀吧?
然而從自己醒來后到現在,感覺到的只有極度的傲慢,還有無禮!
“那就不能怪我不給面子了啊。”安德魯心道。
哈維爾的手掌這時已經幾乎要碰到安德魯的胸膛。
安德魯卻似乎沒看到對方的動作似的,等到對方幾乎要碰到自己的衣服了,這才一抬手,做了一個非常不魔法師的動作——單手的食指和中指,呈剪刀狀,無比精準地夾住了哈維爾的手腕!
一方是動用了全身力量的狠狠一推。
另一方卻是最后關頭才動作起來的輕描淡寫的“一剪”。
無論怎么看,都應該不可能擋得住才對。
結果卻是哈維爾的手掌,驟然間停在了安德魯的胸前。而哈維爾本人的手掌青筋繃起,臉色漲紅,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硬是無法再讓自己的手掌再推進哪怕一分一毫,同時也無法抽回!
“放……放手!狗雜碎你給我放手!聽到了沒有?!”驚駭之下,哈維爾只覺臉皮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同時他覺得完全無法理解,這種阻攔自己的方式,真的是一個魔法師能用出來的手段?
安德魯面無表情,甚至有點無辜,似乎“剪”住哈維爾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指上卻是悄然之間一加力。
只聽“咔”的一聲。
在哈維爾陡然間瞪圓了的雙眼注視下,他被安德魯夾住的那只手的手腕骨頭,斷了。